bsp; “那是云儿所愁之事,有是为何呢?”夏云轩自是不知八虎在东宫兴风作浪之事。
“大哥,东宫水深,形势远比想象中要错综复杂的多,这其中又以八个太监为首,太子自幼便没有兄弟姐妹,这八个太监仰仗着自己从太子小时候便服侍在侧,如今愈发猖獗,我本无心与他们为敌,平日里行事已经再低调不过。但你也知道,太子平时确实太过于贪图玩乐,最近宫中流言四起,说的皆是我引诱太子玩乐,这流言本就是无稽之谈,想必定是从八虎那里散播出来,故意泼到我身上的脏水。”夏云渚皱了皱眉,叹息道。
“怎会如此这般,太子殿下就这般纵容那八个太监为虎作伥?”夏云轩心中亦是疑惑不解,从他几次见到太子的情形来看,太子不像是如此这般糊涂的人。
“他到底还是年轻,又确实喜爱玩乐,那八个太监在东宫服侍的久了,自然是最会揣摩太子的心思,几乎只要太子的一个眼神,他们便已心领神会要做什么了。”夏云渚冷静分析道。
其实,陷害人这种事根本不必刘瑾亲自动手,只要他一个眼神,下面就有一帮人抢着做。
皇上既然是让夏总旗来东宫给太子做榜样的,那他们便使劲浑身解数给太子找玩的乐的,太子一旦贪图玩乐,夏总旗必会说教,太子平生最讨厌他玩乐时候被人说教,必然就会疏远夏总旗的。
而如果夏总旗对太子贪图玩乐放任不管,又为讨好太子与其一起玩乐的话,那他们便把引诱太子玩乐的脏水都泼到夏总旗身上。
总之夏云渚进也好,退也罢,皆是错,好一个双面毒计。
夏云渚心中自是也知道如今自己处在这两难的境地中,如何才能不动声色的破解这阴谋诡计,却又不在明面上得罪八虎,更不能让弘治皇帝误会自己,这才是当务之急她应该思考之事。
“云儿心中可有什么应对之策?只恨我这个当兄长的无用,不能帮云儿分担一二。”夏云轩的话语将夏云渚的思绪又拉回到现实中来。
“这怎么能怪大哥呢…”夏云轩每次这般自责,都如同一把利刃插在夏云渚心尖般,让她难受。
夏云渚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思量。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想应对之策,如何既能抓住太子充满好奇的心思,又能间接地潜移默化影响他不是每天都想着斗鸡走狗之事……
夏云渚抬首,看着夏云轩的眼:“大哥博学多才,心灵手巧,此事我需要大哥帮我。”
“只要哥哥我能做到,一定赴汤蹈火。”夏云轩目光坚定的看着妹妹,许诺道。
“大哥定知道永乐宣德年间三保太监七下西洋的壮举吧。”夏云渚此刻心中已有决意。
“身为大明子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土木堡之后……如今已经不复当年之辉煌了……”夏云轩面上露出惋惜之情。
“哎……同为太监,有人像郑和那样名垂青史,有人却像王振那般遗臭万年……”夏云渚深深叹了一口气。
“所以云儿是想借三保太监的故事,来感化太子殿下?”夏云轩疑惑问道。
“正是!知我者,莫若大哥也,有两件事,我需要大哥帮我去做。”夏云渚微微一笑。
“云儿有何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说来。”夏云轩心中亦觉此计甚好。
“大哥平日里喜欢做些手工活,想必定也对京城之中一些能工巧匠有所耳闻,我想让大哥帮我做一套宝船的模型,还有……这个。”夏云渚说罢,便从袖带之中取出一张折好的图纸,递到了夏云轩手中。
夏云轩打开图纸看了又看,甚是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何物?为兄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之物。”
“地球仪!”夏云渚面上略有得意地笑了笑。
“地……地球仪是何物?”夏云轩看看手中的图纸,又抬头看了看妹妹的眼,心中满腹疑问。
“《元史天文志》中记载:其制以木为圆球,七分为水,其色绿,三分为土地,其色白。画江河湖海,脉络贯穿于其中。画作小方井,以计幅员之广袤,道里之远近。”夏云渚眨了眨左眼,摇头晃脑故弄玄虚道,面上还带着一副调皮的神色。
夏云轩微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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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听闻最近太子殿下很久都没出去玩了。”乾清宫内,李荣近身到朱祐樘身边,悄声禀报道。
“哦?可有此事!之前宫中不是还流言四起,说夏总旗日日引诱太子走狗戏鸡,骑马斗鹰吗?”朱祐樘疑惑问道。
“小的对此也是略有耳闻,不过宫中这流言,向来是以讹传讹的……”李荣稍稍抬眼,想看一看此刻朱祐樘的神色,毕竟伴君左右,还是要懂得如何揣度圣意的。
“走,咱们去东宫瞧瞧吧……”朱祐樘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起身自己亲自去东宫一探究竟,毕竟无论流言蜚语如何传的漫天飞,都不如自己亲眼瞧见的真实。
李荣立即心领神会了朱祐樘的意思,连忙伺候左右随着皇帝摆驾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