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我往死里逼啊!”肖红衣一声感叹,随后却又笑着摇摇头,否定了一句:“我说的倒是有些有失偏颇了。要说逼我的,该是他身后的那些臣子……哼!奸佞当道,帝君式微,说起来倒也不能全怪帝君。”
肖红衣的语气有些激动,可却还是忍住了,没有骂出来。
“想我悠悠大夏满朝文武,有多少忠良。”他说着“咕咚”一口酒下肚,“最后……最后却全都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实在可笑!可笑!”
李星辰挠了挠头,最后从嘴里蹦出来了四个字——红颜薄命!
这个词也是他从书里看来的,并非当年书院先生所讲,他只模模糊糊的知道是感叹女子性命浅薄。
只是他看了看肖红衣的剑眉星目,又看了看他下颌上细小的胡茬,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把性别搞错了,这个词用的非常不贴切。
李星辰费劲心思想要找一个贴切的词语,但是任凭他怎么搜索脑海里的记忆,却都找不到一个贴切的词语。
倒是肖红衣笑了笑,说道:“你不用想了,你说得对,也不对!”
“为什么?”李星辰不懂。
“因为薄命的不知是红颜,还有忠良!”
肖红衣自顾自的喝着酒,不再说话,李星辰也闭上了嘴,空气里一度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看着日头差不多快要升上南天正中,肖红衣仰起脖子,把葫芦里最后几滴酒倒进嘴里,然后“吧唧”了一下嘴,随手把酒葫芦抛给了坐在石头上的少年,打破了空气中的沉默。
“……哝,酒没了,拿去打些酒回来吧。”
这酒葫芦在天上打着转儿,李星辰目光一扫,手一伸,便稳稳地将酒葫芦抓在了手里。
“你又支使我,刘叔不是认识你吗,干嘛自己不去。”李星辰撇撇嘴,把剑背到了身后,从石头上跳了下来。
“你小子又开始懒了是不是?别啰嗦了,赶快去,不然就陪我喂喂剑招……”肖红衣笑骂了一声,右手却摸到了灵鸢的剑柄上。
李星辰吓得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顶嘴,拿着酒葫芦就一溜烟儿跑出了小院儿。片刻后,李星辰的声音顺着风传了回来。
“哪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就会威胁我……等哪一天我比你强了,非要逼着你给我喂招……切~”
肖红衣听着哑然失笑,随后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
他从院墙边站起身子,拍打了一下衣衫,准备进屋去,可是这个时候,院子里却起了风。
肖红衣迈出去的脚步在空中凝滞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朋友来了就别藏着,出来见个面可好?”肖红衣的声音在院子周围回荡,最后飘到了小院儿外边。
“咯吱——”
院外传来一声踩雪的声音,随后一个一身白袍头戴皮帽的人从院子外走到了院门口,然后跨过门槛,走进了院子里。
肖红衣的目光扫过他浑身上下,最后落在他的手背上,便不再动弹。
那里有一处烫痕,呈现出一把菱形的飞刀形态,烫痕上着了色,是浓郁的墨色。
“飞刀营的人?”肖红衣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神色,最后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帝君的鹰犬都找到这儿来了!”
这人走到肖红衣的身前,朝着肖红衣作了揖,这才说道:“肖大人,久违了!”
肖红衣听着他的话,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人的面容,半晌才想了起来。
“原来是你……我记得当初让我来北地的圣旨,就是你捎给我的吧?”
“没想到肖大人还记得在下。”这人咧嘴一笑,随后从袖子里抽出来一卷明黄色的锦缎,两头绣了金色丝线。
是圣旨!
肖红衣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略微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单膝跪了下来。
“景安十七年,夏皇诏曰。”
“江东子弟,丹霞教掌门沈雁行之徒,开国县子,肖红衣。于景安十三年斩辽将金兀浊,灭辽兵二百一十七人,战功显赫,功在社稷。封广陵县侯,食邑千户,赐地千亩,擢升从三品,钦此!”
话毕,肖红衣行了大礼,这才从地上站起来,从这人手里接过了已经被卷好的圣旨。
“对了,帝君托我给肖大人带句话。”
“什么话?”
“帝君希望肖大人您尽快赶回长安,说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
“我知道了!”
“那既然如此,在下就告辞了,希望肖大人能早日启程!”这人说罢,也不停留,直接转身出了院门,一转眼,就消失在了雪色中。
肖红衣在院子中站了一会儿,随后拿着圣旨回到了屋中,找出毛笔,研好墨,开始在信纸上书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