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外套丢到床头。因为里面穿的是低领的毛衣和衬衫,今天气温又骤降,难免捂得不够严实,锁骨处已有一片受冻的红印。喉咙有些痒,他轻咳了两声,取过遥控器开暖气。
今晚的夜色很美,特别是从卧室连着的阳台往远处眺望。
指尖星红点起,左边胳膊懒懒横在栏杆上,忽然有点说不清的烦躁。
起风了,烟气刚氤氲飘起就被吹散,薄薄一层笼住清冷的眉目和墨色眼底的沉寂。
这个小区每隔十米就有一盏路灯亮着。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一些早出晚归,或者根本不归的快生活节奏人士,所以入夜后更加安静,除了刮落树叶的风声呼啸而过,近乎没有什么动静。入目的也只有夜色和一栋栋造型各异但是排列规划地异常整齐的房子。
安静。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站在阳台上的人眼睑半敛,将抽了一半的烟摁熄,去客厅倒了杯热水。
。
几日后,十八中正式放假,南希奉母上之命去接弟弟。
东西全部整理完已近黄昏,两人上车,开始商量先吃过晚饭再将他送回去。
车子往南高那条路上开过时,南希略略瞟了一眼那边紧闭着的自动门,忽然想起某个人还要再过两天才放假吧。
没在意,径直驶走。
与此同时。
南高某考场,最后一门英文测验结束,铃声响起,考生停笔,监考老师下来收卷。
后排的季礼被人推醒,眼皮稍掀,恹恹地撑着脑袋,将被自己胳膊压着的答题卷松开。
学生一个个拿着文具袋陆续出了考场。
他坐在原地阖眸缓了一会儿,也起身,取笔离开。
期末考结束,只剩下两天校对试卷就放寒假了。
季礼出考场之后接到私聊,是陈东问他晚上去不去网吧带飞。
紧接着发来一个抖动。
刚刚坐在教室的时候头莫名发晕,阅卷都有些吃力,现在被冷风一吹,清醒了大半,季礼没有在意,应下后回家。
。
周六,没有轮到班的南希窝在暖暖的被窝里睡了个懒觉,醒来时满足地伸了个大懒腰,迷迷糊糊,手习惯性地摸手机。
十一点半。
得,正好可以吃午饭。
通讯软件那里有几个红点,她揉揉蓬乱的头发,随手点开,旋即眯眸。
是孙姿倩。
内容是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或许是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昏胀,南希无声笑了笑,将手机摁熄屏,又缩回被窝赖了会儿床。
她说她想要谢谢她那晚帮忙解了围。
其实也没什么好谢的,那些人与其说是什么大客户,不如直接叫暴发户。穿得倒是人模狗样,但是流氓举止,满嘴骚话。好在她也曾经混过那么多年,平时也得跟这类人打交道,应付起来自然就得心应手。不过拼了几杯酒,吹了几个牛逼,就哄着人乖乖把合同签了,然后拍拍屁股领人走而已。
没有回复邀约,南希在被窝挣扎了一会儿,起床,洗脸刷牙叫外卖。
很不幸,外卖小哥刚来不久,沈筱就打来一通国际长途,问她现在有没有空。
南希叼着筷子奇怪道:“怎么了?”
沈筱有些急:“还不是那臭小子,一整个早上没去学校,电话也打不通,你有空的话能不能去他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