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箫冷笑着问:“何不将她现在就杀掉,以斩草除根,是不是?”
宋氏一咬牙,恶狠狠地说:“是!”
“丞相,你也听清楚了,你应该知道谋害王妃的罪,该当何处。只是念在你是爱妃的爹,并且毫不知情的份上,朕可以不杀任何无辜的人,至于宋氏,作何处置,丞相可懂?”公子玉箫几乎不给顾知秋一个喘息的机会,当下便将这个问题丢给了他。
顾知秋心中隐隐作痛,然而,做大事者,儿女都可以当做交易,何况一个妾室?想及此,他点点头,沉声说:“臣明白。”
说罢,他对宋氏说:“抬起头来。”
宋氏缓缓抬起头来,尖俏的下巴高扬,两行清泪,如月光下,流淌于绿草之间的白练,映的人整颗心都跟着痛起来。
此时宋氏脸色苍白,因为刚刚的奔跑,鬓发已乱,那只她一直别在发上的珠花玉簪,也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她紧紧咬唇,喃喃道:“老爷,怜儿对不起您。”
顾知秋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他缓缓抬起手,冷冷地说:“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自己负责。”说罢,作势便要拍出一掌。
然而,顾婧琪的声音突然急促而又尖利的传来,她劈头散发,衣衫凌乱,高喊着:“不!爹爹不要!”
顾知秋的身形一顿,宋氏的身子也是一僵,转身,望着狂奔而来的女儿,不禁泪流满面,顾婧琪一冲进来,便跪倒在地上,抱着宋氏,呜呜大哭起来。
“娘亲,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害了您……”顾婧琪恸哭着哽咽道。
宋氏也痛哭流涕,摇头说道:“不,我的好女儿,这是娘亲甘愿为你做的,只是娘亲再也不能连累你了,丫头,你回去吧……”
顾天瑜淡然的望着这两人,心中一阵阵发冷,眼底也没有一分悲伤。公子玉箫放下她,然后从身后将她圈在怀中,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柔声在她耳畔说道:“刚刚你看到那个刺客死的时候,明明还有几分悲伤,看到这么一幕母女痛哭,为何面无表情?”
不曾想顾天瑜想都不想,面无表情的说道:“她们比那些人,不知道要可恶多少倍,死有余辜罢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公子玉箫怔怔的望着顾天瑜,越发琢磨不透她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婧琪,不要胡闹了,回去!”顾知秋厉声呵斥道。
顾婧琪松开宋氏,爬到顾知秋面前,拉着他的衣摆,说道:“爹,不要杀娘,不要杀娘,我错了,我不要嫁给表哥了,我再也不欺负姐姐了,求您,求您饶了娘亲吧,爹爹!”
顾知秋却一脚将她踢开,声音比之前更加阴冷无情的说:“荒唐!你们母女二人,这么多年都在欺负天瑜,我何时怪过你们?可是现在呢?天瑜已经身为皇妃,你们竟然还不知道收手,反而要置她于死地。今夜,你娘若不死,那么,整个丞相府都得给她陪葬!”
顾婧琪被顾知秋这一串冷冰冰的话,吓得愣在那里,连哭都忘记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顾知秋,顾知秋却已经偏过脸来,不再多看她一眼。
“爹……”顾婧琪凄厉的呼喊着顾知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