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辘走着,她一路听着外面嘈杂的热闹,一面想着心事。
方才一时心急口快,撂下了狠话,然而这会儿,她却又犯了难,要到哪去找常平之呢?
美人王爷虽说在生气吧,但肯定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出了这事,一定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去寻找常平之,他都找不到人,她孤家寡人一个,难道就能找到吗?
谢玲珑想了想,觉得这事很悬。
但是无论如何也得试一试啊,刑部是不能再回去了,大理寺那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想来想去,只有顺天府衙门,还算熟门熟路。于是她便吩咐车夫不回府,直接到顺天府衙去。
到了顺天府衙,一下车,谢玲珑就察觉了不对劲——平日门口起码也得站着两个衙役的,怎么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
进门往里走,偌大的一个府衙,还真就是一个人都没有,谢玲珑越走越纳闷,当走进后堂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活人——新任顺天府尹。
冉海的那件案子之后,顺天府尹又换了人,谢玲珑虽说已经不在这里供职,但好歹之前也跟着萧今来和这位新府尹有几次照面,算是半个熟人。
那府尹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来,而且还是谢玲珑,很是愣了一愣,这才连忙起身下拜。谢玲珑让他免了礼,便开口问道:
“大人,今日这事奇了,府衙里的人呢?”
这个新来的府尹十分老实本分,对萧今来也十分敬重,因此对谢玲珑的态度也和蔼得很:“回娘子的话,府衙中三班衙役共二十四人,已全都出去办案去了。”
说着,还偷偷拿眼看了一眼谢玲珑。
谢玲珑聪明剔透,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事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便又多问了一句:“哦?什么案子,需要这么多人?”
府尹表情有点发苦:“这……不瞒娘子说,就是娘子的那件案子啊,王爷命我们定要将那罪魁祸首寻到,这不才派出去了那些衙役……”
谢玲珑略微皱眉:“即便如此,府衙之中也不能全然不留一人吧?我看这偌大的府衙,似乎只有你一人?”
府尹苦笑道:“回娘子的话,本是留了四人在此的,但城南民宅中突发命案,因此捕头带着剩下的几个衙役都赶去了……”
一听“命案”两个字,谢玲珑心里忍不住一动。
老实说,她已经很久没经历过纯粹的案子了。
自从和萧今来“勾搭”到一起之后,她所经手的案子无一不是带着怪怪的气氛,和朝堂和皇室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案子倒是很难破,破了之后也很有成就感,可就是太危险了。倒是这种纯粹的民间案子,此刻更让她感兴趣。
因此一听说有案情,谢玲珑立时来了兴致,反正常平之一时抓不到,她也无事可做,不如就先在这里插插手?
“什么样的命案,要去那么多人?”
府尹不敢怠慢:“据报案的百姓说,城南的一间民房之内,死了两个举子!”
“举子?”谢玲珑心里一动,暗自道,方才还以为是普通命案的,如今可却不是了。
举子,顾名思义,就是上京来参加科举考试的各地学生,但也不是普通的学生,凡是能称得上举人的,那都是秀才堆里脱颖而出的,来京城也是参加会试和殿试的。厉害的,就得个状元榜眼什么的,不济的也起码是个进士,就算是最次的,落了榜,但仍然还有一个举人的称号,在百姓之中也是相当有地位的。
这个时节,秋闱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不会有新来的举子上京,那么留在京城里的举子应该就是上一次落榜,但准备复习一下,再参加下一次考试的。
好歹也是参加过一次考试的天子门生,好端端的,一下子死了两个,这个案子一听起来就蹊跷得很呐。
谢玲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趟这趟浑水,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决定前去一探究竟。
“竟有此事?你且带我去瞧瞧!”
说着,就准备起身往外走。
然而顺天府尹却慌了:“娘子,娘子,我不能随您去,我走了,这偌大个衙门可怎么办啊?衙门里可没人呢……”
谢玲珑哈哈一笑:“大人还真是耿直,这是朝廷的衙门,难道还有贼敢来偷不成?再者说了,哪里有堂堂一个府尹留下看门的,你且跟我走就是了!”
说罢,也不理会那府尹的挣扎,扯了他的袖子就往外走去。
府尹不得已地跟谢玲珑出了门,一同往命案发生的地方赶去,走了没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地方,因为有案子发生,案发的民房已经被周围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拨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走进去,这才看到那些忙里忙外的衙役捕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