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皇宫的了,皇宫里还有她心爱的小儿子,萧今来一定是想了很多法子,最后终于决定,取来太后的一缕头发,送到老唐王身边,算是给这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做一个了结。
车厢里静了下来。
谢玲珑看看萧今来,想调节一下气氛,便笑道:“哎,不如你给我剥个葡萄吃吧,我想吃葡萄了。”
“好。”萧今来听话地剥了起来,剥着剥着,嘴角慢慢漾起了笑意。谢玲珑的心也跟着这笑意慢慢放了下来。
“到青州,还要走半个月的时间呐。”她双臂撑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等着萧今来手里剥的那颗葡萄。
“我们十天就能到。”萧今来剥好了葡萄,塞进她嘴里。
谢玲珑吃的十分满意,不由笑了起来:“那么赶做什么,咱们又没什么着急的事。”
“谁说没有着急的事。”萧今来忽然神秘一笑,“你忘了,皇上下旨赐了咱们什么?”
谢玲玲哪里能忘,被他这么一说,顿时红了脸:“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么……”萧今来又剥好了一个葡萄,听她如此说,转手就放进了自己的嘴里,“不知道就算啦!”
谢玲珑顿时气急:“你给我吐出来!”
一面说,一面作势朝他扑去:“皇上赐婚那是皇上的,你还没跟我正经说过一句呢,想让我就这么嫁过去,没门!我好歹也是堂堂忠义娘子,哪能说嫁就嫁——”
说着,两个人闹将起来,一起跌在车厢里的软垫上。
谢玲珑本来还要再欺负欺负他,谁知被他忽然一个翻身,用力压在了身下。
“好,我就认真跟你说说……”萧今来说着,邪邪一笑,那双迷人的唇瓣已然覆了下来。
“唔……”谢玲珑一时有些发懵,紧接着脑子也不清醒了,身子也不知不觉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迷失在他好闻的气息之中。
然而,正在两个人不可描述之际,马车却猛地停了。
萧今来顿时不悦:“怎么了?”
千山的声音传来:“爷,前面聚了好多人,好像是……出了命案!”
一听“命案”两个字,萧今来和谢玲珑两人顿时一起坐了起来。
萧今来伸出手:“去看看?”
谢玲珑笑了,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又变得严肃起来:“必须的,走!”
※※※
三年后,东明城,上元节。
“你快些走,王爷和夫人带着小世子都走远了!”白露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急的直叫。怎奈身后不远处的千山手里提的东西太多,步子着实有点慢。
好一会儿,千山才追上来,不顾白露的埋怨,反而先怨起了她:“哎呀,你也别跑那么快啊,你还怀着身孕呐,有王爷在,夫人和小世子不会有事的!”
白露挺着大肚子,看起来已经有七八个月了,但整个人的气势还是十分凌厉:“我才没事,我好得很!紫榕姑娘怀着孕的时候还上山采药呢,万水都没说她!”
“人家是一直采惯了药的,你能一样吗?”千山擦擦额头上的汗。
白露不屑道:“我还练惯了武呢,不用你操心,快点快点,王爷他们都走远了。”
整整一条街上,流光溢彩,灯影斑驳,热闹又好看。萧今来一手牵着谢玲珑,一手扶着坐在自己脖子上的小逸临,在人群中慢慢走着。
谢玲珑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摊子,顿时眼睛一亮:“逸临,要不要吃糖葫芦?”
才一岁多点的小逸临话还说不利索,但对“糖葫芦”三个字却理解得十分透彻,听了娘亲的话,当即便拍着手大笑道:“要,要,糖,糖!”
萧今来宠溺一笑,带着娘俩个来到糖葫芦摊子前:“两串。”
“好咧!”小贩利索的拿了两串大递过来。
萧今来给了谢玲珑一串,自己拿了另一串,一点点咬着来喂小逸临:“大的一个,小的一个,正好。”
谢玲珑吐吐舌头,但还是嘻嘻笑着吃了起来。
不远处的巷子里,一道温柔的目光脉脉注视着这边。
少年褪去了眉眼间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历经世事的凌厉和沉稳,他带着温柔的目光,看着谢玲珑一家三口,许久,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一口。
“爷,您这是何苦呢?咱们既然到了东明城,直接召唐王来见不就成了?”一旁奴仆压低了声音说道。
少年人摆了摆手,摇头一笑:“我只看到她过的好,就足够了,并不需要她来见我……何况朝中还有事,咱们不能耽搁了。”
奴仆只好闭了嘴。他想不明白,自家主子高居龙位,却为了看一个女子,不惜微服私访千里迢迢,到了地方,却连面都不见,只遥遥看一眼,第二天就走,这到底是图什么呢?
他想不明白。
不光是他想不明白,这天底下,应该没有人能够想得明白。
所有年少的悸动和珍惜,都只藏在少年人自己心里,从初见那一天,他跌倒在她的医馆前,被她救起时,到最后,他亲手写下圣旨,将她赐婚给自己隐瞒身世的亲兄长。
这一路走来,他的心思,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他只要她好。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