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古怪酥麻热浪,气喘吁吁,眼前阵阵发黑。
连杀两个毫无武力的人,竟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虚弱地扶着桌子边缘。
正在这时,却又听门外,有雨滴打落蓑衣的声音,以及雨中急速跑来的脚步声。
眼神一变。
强咬牙,转身,见西面一扇半掩的窗。
提气,朝那窗户跑去。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间。
那几个冒雨前来的人,已经冲到了廊下。
先是轻手轻脚地拍打了身上的雨水,然后低声恭维地朝灯豆摇晃的房内喊道,“马婶子,王二哥,雨大山路难走,来迟了,勿怪啊!”
却不听人回答。
面面相觑后,一人看见门是开着的,便错开几步,往里一看。
登时惊恐后退,高声大喊,“杀人了啊——!!!”
破庙一间。
风雨飘摇中,一声凄厉惨呼,惊起的,却是后来无数人的惊魂心悸。
而那个此时步履蹒跚踉踉跄跄地在大雨滂沱中艰难前行的少女,却浑身寒凉,只觉头痛欲裂,无数怪异而荒诞的场景,在她脑内,纷杂呈现。
一时,她看见花想容,不对,是还梳着少女发式妆容的花想容,娇滴滴地唤她‘好妹妹’。
一时,她看见枯瘦如柴的妇人躺在破旧的木床上,凄凉不舍地对她说,“我的儿,忍一忍,忍下去,就不会被害了。”
一时,她又看见,好些个身穿华衫头戴宝钗的少年少女,对她极尽羞辱鄙夷。
一时,她又看见,那个曾经心心念念爱慕的男子,搂着她以为最亲最好的姐妹儿,在假山后,倾诉衷肠。
她脑中乱如团麻,撕裂的疼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分为两半。
终于脚下发软,跌倒在这大雨之中。
可分明雨水寒凉,她却浑身炙热。
她茫然地看向黑暗的四周,不知到底身处何方。
只隐约看到那边灯火全亮的破庙,有火把与人影,朝四周散开。
她挣扎着爬起来,刚要往前跑,可那诡异的酥麻感,却又跟毒蛇一般,一下子钻进了脑子里。
她脚下一软。
‘咕噜噜’地,顺着山石,便滚了下去。
却也并没有滚出多远,就一下子从山石陡坡落了下去。
她心里以为这番定然非死即伤。
却不料。
那陡坡下,竟有无数枝杈斜生,左拦右护。
竟生生让她安全地落到了最底处。
她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等身上那股古怪的劲头强忍下去后,才艰难地坐起来。
发现,这坡底,竟别有洞天。
头顶的枝杈,似无形张开的大伞,连那泼天的大雨,也没有几滴能落了下来。
反而顺着枝叶,全都如雨帘般,落到了坡底另一侧的小溪里。
她的周身,干爽亮堂,火堆温暖。
嗯?不对!
火堆温暖?怎么会有火?
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猛地转身。
却见,火光融融之后,正坐着一个面如妖色如魔,明明绝尘如仙,却又诡谲如鬼,让她绝对不会忘记,又唯一忌惮惊骇的男人。
九千岁,慕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