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沈文桦谎称回老宅看陆奶奶,拿着手袋就跟司机走了。
到了陆家老宅,只有陆景年和陆奶奶在客厅里,吕莘和陆镰承回德国了。而瞧陆景年的架势,大有要狠狠教训梁然一顿的样子,人一进门,就臭着脸把她叫进了书房。
那是梁然第一次进陆景年的书房。书房很大,藏书无数,尽是一些她看不懂书名的医书。
书房不似一般人家的书房光线充足,陆景年的书房,清一色都是暗色的檀木家具,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人一进来,就觉得十分压抑。
只是在那边站上五分钟,看着陆景年把玩着手上的古玩不说话的样子,梁然就难受得不行。
陆修衍曾跟她说过,在老宅生活了十几年,她终于明白陆修衍那一身的克制与压抑,是怎么来的了。
难怪他爱得深切,却不敢开口。
难怪他总是先默默做了许多事,却闭口不谈自己的用心。
唯有她撒泼问了,他才会无奈地说上三分,留下七分。
原来没有天生的怪人,怪人,或许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陆景年竟笑着对梁然这么说。
梁然一愣,不明所以,伸手指了指自己,问陆景年:“爷爷,你是在说我吗?”
“是的。”
“……”梁然知道陆景年肯定是在说反话,便没回应他,低头看着地板上的某一点发呆。
果然她不说话,陆景年也不会主动结束话题:“我从小就教育阿衍,别去看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也分析过妻子这个角色对他将来的影响给他听。可他呢,不听我话,为了跟你结婚,竟然连陆家继承人的身份都不要了!”
陆景年暗搓搓地指梁然是绣花枕头,虽然没指名道姓,但傻子都听得出来。本以为梁然会找说辞证明自己不是绣花枕头,他早就准备好她的一堆罪状要数落她,难得今天陆修衍和陆镰承夫妇都不在。
可梁然却问了一个让他始料不及的问题。
“放弃继承权这个事情,要么陆叔叔是傻子,要么就是他太爱我。爷爷,你说是吧?”
本意是要讥笑梁然绣花枕头的陆景年,反被她说自己的孙子是傻子,顿时气闷不已,沉了沉声音,没否认。
“诶~我真的没想到是这样哎!完全没想到陆叔叔那么爱我,爱到连家产都不要了。可怎么办呢?我们现在都结婚了,再追究我是不是绣了花的枕头,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呢。爷爷,你说是吧?”梁然歪着脑袋,天真地看着陆景年。
她心里挂心着陆修衍,不想他难做,便一直克制自己的脾气,避免同陆景年大吵起来,尽量笑着怼他。
而她也知道陆家除了陆星移外都是学识渊博的学霸,看谁都是绣花枕头,与其在那边争论自己是不是绣花枕头没半点意义,让陆老头明白事已成定局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以往,她肯定包拎着就走,还要说一句:“呸!谁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