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爸在电话里不肯多说,我只好问了地址后,打车将银行卡送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士在一间茶楼外面停下。
司机收完钱,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玩什么不好,居然深夜赌博。”
我百口莫辩,跑到了二楼的包厢敲了敲门。下一秒,门自动往里打开,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麻将桌边,垂头丧气的爸爸。
爸爸从前都不打牌,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呆在茶楼里赌博!
爸爸也看见了我,和其他三人说了句“稍等”,就拉着我去了过道:“九月,今天部门领导非得拉着我一起打牌。我本来想应付两局就算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开始手气特别旺赢了不少钱。我也不好意思说走,就接着和他们打。哪晓得后来身上的现金都输光了,哎……我这就取了钱给他们,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爸爸有些不好意思,我安慰他说不会告诉妈妈,心里想着那些领导也太过分了。哪有强迫下属陪自己赌博的道理?我爸本来就不常打牌,会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十分钟后,我陪我爸取了两千块钱,返回了茶楼的包厢。
“经理,你们慢慢玩,我就先和女儿回家了。”爸爸将钱摆在桌子上客气道。
“老杨,在玩最后一局嘛。你走了,人就不齐了。”对桌肥头大耳的西装男,看样子是我爸的经理,叼着烟笑道。
“爸,妈妈来电话了,我们快回家吧。”我趁机给我爸递了个话。
包房内的吊灯突然闪了几下,数秒钟之后,我爸坐在了椅子上。
“来来来,继续!”经理按动了骰子,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再一看,包括我爸在内的其余三人,纷纷目光呆滞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可是桌上的麻将牌,却凭空砌在了他们的面前,并且按照庄家的顺序,有条不紊地打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冲到我爸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
可是他的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仍凭我怎么喊叫也毫无反应。
不一会儿,经理将牌一推,一个女人的声音欣喜道:“自摸三家!快给钱!”
紧接着,右边一个男同事喃喃道:“靠,又输了,这家伙好像没钱了。要不让他的家人送钱来?”
“谁?谁在说话?!”我一边抓着爸爸的胳膊,一边环视四周,意识到包房里可能有人类看不见的脏东西。
几乎就在同时,我爸转过了头,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他张开嘴,声音苍老道:“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小姑娘,要不要一起来玩一局?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放你们走。”
这不是我爸的声音,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老人的嗓音!
对桌的经理翘起兰花指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我妩媚地一笑:“小妹妹,过来坐,姐姐的好位置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