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半又继续:“当初你们都那么好了,没道理不在一起啊!”
苏安希去抢廖志平的酒杯,一边抢一边对他说:“行了行了,你喝多了,别喝了。”
廖志平呵呵一笑,喝多了的人力气极大,他摇摇头,就着苏安希的手把剩下的半杯酒都喝了下去,继续叨叨:“如果你们真在一起过,为什么要分手?”
“廖志平,你发什么酒疯。”
越说越离谱,苏安希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反观徐彧一脸淡定的坐在对面看着他们两人,像看戏似的。
“苏安希啊,作为朋友,我是真心疼你啊!”廖志平突然面向苏安希,扶着她的双肩,继续一脸叹息:“徐彧那混蛋都走了那么多年了,音讯全无,你还等他干什么?”
“够了。”苏安希一声呵斥,连忙捂住廖志平的嘴,这才看向徐彧,有些抱歉的对他说:“他喝醉了胡说八道,我送他回去,谢谢你今天请客。”
说着苏安希暗自一咬牙,起身拽廖志平起来,谁知道肩上力道突然一松,廖志平被徐彧单手扶起来。
他微微弯腰,另一只手将座位上的外套拿起来,丢给苏安希,朝她歪歪头,说:“穿上,我送你们。”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是,不得不说军人开车都比普通人稳当,所以苏安希本来是打算闭着眼装睡的,哪知道没一会儿就真的撑不住了。
此时此刻,她背靠着后座椅背,手肘支在窗框处,手撑着左半边脸颊,眼皮在拼命的打架,完全不受控制。
徐彧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苏安希,不自觉的勾了勾唇畔,上车就睡的习惯还真是一点儿没变。
这一身橄榄绿军装衬得她倒是英姿飒爽,脸好像更为消瘦了些,五官比起九年前也越发的精致和有辨识度。
本是白皙的脸蛋却因为风尘仆仆加上舟车劳顿疲态尽显,微微紧抿的唇略微有些干裂,束在脑后的头发也掉落了几缕在肩侧耳际处,无暇顾及。
再看另一个,仰着头,微微张着嘴,睡相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他收回目光,目视前方,低低的对开车的小兵吩咐了一声:“开慢点儿。”
显然这话让对方一度蒙怔,这速度本来就已经比不上平日里的速度了,还要再慢点儿?
在疑惑和想要询问间挣扎之际,队长似乎洞穿了他纠结的心理建设,浅淡的加了一句:“路滑。”
……
苏安希醒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山路,在进城的路上。
这里就是西南边陲方泉市的市区,遥遥相望,群山环绕,形如方泉,依山傍水,因此得名。
不过因为是西南边境城市,地理位置限制了不少的发展,少数民族占了一半的人口比例,在经济环境各方面甚至都无法与三四线城市相提并论。
更别说那些下县乡镇,穷乡僻壤,实在是多不胜数,让人一言难尽。
正是因为方泉市地理环境的特殊性,倒是获得了许多不法分子的青睐,驻守在这里的军警战士们所面对的实战,不知道是普通城市的多少倍……
苏安希看了看手表,睡了有大半个小时,因为保持同一个动作,坐直后感觉脖子有点儿僵,下意识的伸手去揉。
她一边揉着后颈一边顺势瞥了一眼身边的夏俊楠,大小伙子端正的坐着睡,还能睡得着也是不容易,姿势清奇的模样让她不自觉的一笑。
哪知勾着嘴唇一转眸,正好瞧见内视镜里徐彧被帽檐遮住眉眼的大半张俊脸。
“我……”
苏安希盯着内视镜正准备说话,又是一个触不及防的急刹车,被惯性带着往前倾的她只感觉到额头上不是硬邦邦的椅背。
这触感,是温热干燥且带着烟草味的……手背。
就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她猛地抬起头,果不其然眼前是一只贴着驾驶座后背的大手,骨节分明,细长有力。
徐彧看都没看苏安希一眼,快速且自然的收回自己的左手,连句解释的话都懒得说。
夏俊楠是被撞醒的,梗着脖子看看车内其他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他端正了自己的坐姿,顺便朝身边的苏安希咧嘴笑了一笑。
苏安希微微垂眸,双眼逗留在徐彧放在腿上的手。
他的手长得特别好看,手掌很大,厚薄合适,五指修长匀称,连一颗颗指甲盖都像是精修刻画出来似的,是手控党的福音。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曾经喜欢揪她的头发,喜欢揉乱她的发顶,喜欢在她打瞌睡的时候帮她撑着脑袋,喜欢走在马路牙子上扯着她的书包带子,把她拉到人行道的方向……
好像还有很多很多刚才那样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在没重遇他的时候也没那么印象深刻。
而现在,仿佛那些事就发生在昨天,每一件都历历在目。
她默默的移开目光,暗自告诫自己:苏安希,你跟他早就结束了,还追忆那些似水年华,有意思吗?
……
车子抵达方泉武警医院,院方领导出门迎接,苏安希一下车就被张副院长喊了过去,向对方介绍:“这位是我们急诊科最年轻优秀,也是最有前途的苏安希医生。”
显然对方瞧见苏安希也是一脸惊艳和好奇,连连夸赞她年轻有为,重要的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姑娘。
苏安希跟院方各位简单的寒暄了几句,眼睛却时不时的瞄向身后的武警车。
武警战士们正在帮忙把医疗物资和器械搬了下来移交给医院的后勤人员。
一切就绪,各班各排清点人数,整装待命。
瞧着他们即将离开,苏安希看向不远处打电话的男人。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挠着,此次一别,或许就真的再也见不上了。
廖志平从未见过苏安希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苏安希是冷静果断的,是对任何事都秉持着从容态度的。
或许只有那个叫做徐彧的人才能让她方寸大乱,能让她忘了自己是谁。
虽然苏安希总是不承认她对徐彧的感情,可是作为旁观者和好朋友的廖志平很清楚,她这九年里拒绝了所有追求者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忘不掉吗?
“要走了,不过去聊两句?”廖志平凑到苏安希身边低声问她。
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决断,不过是等待一个附和的声音,她点点头,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谁知道她刚走了几步,就见着徐彧挂了电话,正朝着她这边走来。
苏安希瞧着那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近,暗自理了理衣摆,扯了扯衣袖。
岂料,徐彧径直经过她,人走至院长跟前,打了个招呼,说要立即回营地,就先行离开了。
院方和张副院长他们一个劲儿的感谢,都是军人,明白他们特战队的情况,也就不再多做挽留。
被尴了个大尬的苏安希之前所有的心理活动在被无视之后突然就变得无所谓了,合着她一直在那儿暗自神伤,回忆过去,人家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是啊!徐彧始终是徐彧,哪怕在军营里千锤百炼,造就一身铁骨铮铮,性格始终无法改变,依然我行我素,仍旧是想起一出是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