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专制的命令她和你分手,那是不智的,所以,我只能要求你,现阶段好好读书,不要再闹出事来,然后就是,你母亲那边,你一定得沟通好……
“我是薇薇唯一的依靠,我的出发点都只能从薇薇的角度出发,希望你能谅解做为一个父亲的心……
“女儿都是父亲的心肝宝贝,等哪一天,你真正长大了,成家了,有女儿了,你就会明白,如果有人想伤害你的掌上明珠,你得有多想揍扁那人的脸……”
浓浓的父爱,尽露无疑。
这是人之常情,人都有护犊之情。
闻言,秦芳薇目光闪了闪,心头生暖,但为父亲如此维护。只是现阶段,邓溯的处境已然这么艰难,父亲这般说话,是在给他制造压力,她思索着,看向邓溯的目光难免就多了一些不忍。
邓溯呢,心头生涩,如此亲情,是他满心羡慕的。也曾拥有过,可现在,母亲已变得让他完全不认得了。
“老师,我知道了,我母亲那边,我会想法子的。等再过一阵子,彼此的情绪都缓一缓后,我会再和她好好谈一谈的……”
“那就好。”
秦牧嘴里是这么应,可心里始终满怀担忧:那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商场上的人都称她是铁嘴,但凡她认定的事,很难再有余地,就怕她会另有狠手,这是让他最最担忧的。
*
坐上车,秦芳薇自然见到了邓铠,还有那邓冶。
“秦姐姐好,我是阿冶。”
秦芳薇瞄了一眼,这个少年,一脸嫩稚,显得乖驯,看在她眼里,觉得他很讨喜,脸蛋长得虽不若邓溯那么好看,但自有一股清奇风骨,将来长开了,必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儿。
“你好,阿冶。”
秦芳薇轻轻答应了一句。
“薇薇,你放心,邓邓不会转学,你们俩都给我用心的在这里好好读书,以后考同一所大学,读完书,只要你们还想在一起,邓伯伯一定风风光光帮你们把婚事办了……”
副驾驶座上,邓铠转过头,郑重承下一诺。
秦芳薇望过去一眼,这个中年男子,从结婚一开始就出轨,是她唾弃的人,因为他是邓溯的父亲,她恭称他一声伯伯。但事实上,她对这样的人,相当相当的反感,可事到最后,冲她递出橄榄枝的人,也是他。而曾经对她维护有加的人,反在背后深深捅了她一刀。
有人说,一个人的好与坏,根本没办法很明确的去加以定义。都是相对的。
的确如此。
在婚姻当中,邓铠是人渣,但,正是小时候在邓溯眼里不是好父亲的他,现在对于他未来的选择,表现的是一种开明的态度,叫人讨厌不起来。
人性,有时就是这么的复杂。
*
邓溯在嘉华酒店住下了,并重新开始上下课,入学手续是邓铠去办的。
然,邓溯和他母亲的关系,始终没有得到缓和。
看着他家不成家,秦芳薇替他忧伤:一直这样僵着总不是办法啊……
“薇薇,以后,没有我的陪伴,不要私下见我妈。”
那天晚上,邓溯曾叮嘱过她。
一月后,她接到张爱旖的电话:“薇薇,云湾大饭店顶楼,傍晚六点,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好谈一谈,如果你想让我和邓溯永远这么仇视对方,可以不来。如果你想让他活得开心快乐,就过来……”
没给她拒绝的余地,她匆匆挂了。
秦芳薇想着邓溯的提醒,没有冲动的直接跑去,而是去找邓溯说了这个情况。
“别去。”
邓溯听完,果断给了这么两个字,而后补充说明道:
“我和我妈的矛盾不是她和你谈谈就能谈开解决的。
“以后,但凡她的邀请,你都可以视而不见。
“这看上去好像很不礼貌,但是,礼貌光靠一方给是没有用的。一直以来,你够尊重她。现在不知尊重的是我妈。
“如果真要解决问题,就该和我谈。和我谈妥了,再由我来邀请你一起去见个面,那才是一种想和解的真正态度。
“很显然,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想和解的打算。
“至于她想做什么,我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无法知道,我们能做的就是自我保护……别给她任何可以伤害到我们的机会……
“说得难听点,我妈做事,有时是不择手段的。她并不若她表现的那么光明正大。这一点,我心里是清楚的。
“只不过,她那些手段,一般都用在生意上。
“可现在,她已经在我手上用起这些伎俩,有一就有二,我们都要小心点。”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透着防备之意。
这令秦芳薇滋味杂成:曾经他们是那么的亲密无间,转眼竟要这么的步步为营。
其实,她本觉得见个面而已,也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的。可是,他不允许,她就不去。见到邓妈妈,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若是劝分,她必听不进去,若是和解,诚如邓溯所说,她不该找她。
这人用意不明,不见也好。
“对不起,作业很多,无法赴约。”
她回了这么一句短信。
另一头,张爱旖收到短信,脸色乌沉沉的。
*
三天后,周日上午10点,秦芳薇在家里才做完作业,正对着窗外作深呼吸,手机有短消息呼入,是邓溯发过来的:“作业做得差不多了,过来天台西餐馆,我们一起用餐啊……”
她看着,星眸弯弯,唇角上扬,不觉轻轻一笑:“好,10点半前我一定到。”
收拾好作业,她换了一件漂亮的裙子,奔进厨房对正在准备烧红烧蹄子的秦牧道:“爸,邓溯约我去天台中心吃饭。您这绝活,晚上我回来再捧场啊……走了……”
秦牧马上叫住她:“作业做完没……”
“做完了,早做完了……”
手一挥,似花蝴蝶一般轻快的飞了出去。
秦牧看着无奈的直摇头,低头继续做自己的水晶蹄膀。
对于邓溯,他是喜欢的,所以,他不反对他们之间正常的同学往来。
只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女儿身上的这种欢快,这是他活着的岁月当中最后一次见到,一场惊变正在悄无声息的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