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一颗棋子,一颗可以用婚姻来巩固成贵妃背后势力的棋子。
想来,成贵妃不是欲将其送给父皇,牵制宫中其他势力,便是要送给那些王公朝臣,用以拉拢了。
他的这位母亲,从来都不做毫无意义,只得善名的事情。
这一点,他再明白不过了。
“阿珺入宫的事,我已经向你父皇说了,你父皇想着那孩子能陪我做个伴,也应了,到时候她进京了,我少不了要替她办一场小宴,宴请京城几位同龄的姑娘,到时候也引了叫她认识认识,日后有了伴,总不至于生出寄人篱下的感觉。”
萧衍闻言点了点头,语中难掩温和与赞同。
“母亲替表妹想的极为周到。”
成贵妃闻言,语气颇为柔和,却是有些感慨道:“你姨母如今不易,那孩子也可怜,总该有人疼的。”
说到这儿,成贵妃不由唏嘘了一声,在一片寂静中,再看向眼前的少年时,眸中更多了几分东西。
“这一次宴上,那顾家姑娘必是要来的,你们这许久未见,总是要熟络熟络,我是颇喜欢那孩子的。”
萧衍闻言眸中微微一亮,随即浮过一丝笑意,明里是为了替他那个表妹结识同龄的姑娘,终究,也只是为了自己一心盘算的联姻铺路而已。
她母妃这个以爱之名,实在是有些讽刺。
“儿臣知道了。”
成贵妃见眼前的少年神情温和,极为恭谨地应了声,心下也是极为满意,随即笑着点了点头。
琉璃院。
顾砚龄正盘腿坐在暖炕上,手执一只狼毫,正一笔一划的练着字,下一刻软帘被打开,少女几乎是同时停下了笔,转过头来。
“姑娘。”
怀珠恭敬地行了礼,座上穿着杏白寝衣的少女微微颔首,随即道:“起吧。”
怀珠起身之时,少女已然转回头,继续练着手头上的字,却是语中淡淡道:“听闻,昭懋长公主去了坤宁宫?”
怀珠微微抬起头来,对于少女灵通的消息并不意外,毕竟,这内阁是设在宫内的,若身为阁老的顾老太爷连这都未听说过,只怕这阁老的椅子也坐不稳了。
更何况,少女的母亲,世子夫人和翊坤宫的宁贵妃,也是极亲的关系,有什么体己话是不能说的。
透过悬挂的琉璃灯,炕上的少女穿着杏白的寝衣衬得更是肌肤胜雪,坐在那臻首峨眉让人觉得,原来真的美人,不论是做什么,都能像一副画一样。
难怪,能叫殿下如此上心。
见半天未有人回话,顾砚龄眸中微微一凝,随即偏过头来正欲说话,谁知却是正对上怀珠打量的眼神,不由怔楞了一下。
那怀珠也未想到少女会陡然转过头来,方才那眼里的一丝不耐她自然也是收在眼中,当即敛了心神,看来,她们姑娘也是着急了。
怀珠心下这般想着,嘴上也不含糊,极为小心翼翼道:“姑娘放心,殿下也叫奴婢跟您说,教您放心,这件事他自有对付,让您莫要为此伤神。”
顾砚龄闻言点了点头,既然萧译这般说,那也该是胸有成竹的,想来也无需她去做些什么。
少女想着不由转过头去继续写着字,脱口道:“知道了,你去吧。”
可话刚落出口,少女陡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她放心?什么叫她莫要伤神?
那萧陵又不是要跟她联姻,与她什么干系?
想到此顾砚龄不由抬起头来,却是见那怀珠唇角含着晦莫的笑意,已然急忙打了帘出去,软帘落下的那一瞬间,她分明瞧到了怀珠眼中的一丝促狭。
即便再后知后觉,她也该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顾砚龄登时觉得脸上一红,暗恨自己不该多嘴问一句。
他跟萧陵结不结的成亲,和她有什么干系了。
想到此,少女一时有些被促狭的语滞,不由赌气般的继续埋头练字,想着平心静气。
可谁知,练字非但不能让她精心,反倒心跳的越发快了,那写出来的字分明也浮躁了些。
而就在这时,醅碧与绛朱走了进来,却是恰好瞥到了少女几乎红透了的脸,在灯下显得更为招人怜,不由有些愣。
难道,屋里的地龙烧的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