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儿皱眉看了看顾画蕊,顾画蕊用下巴指了指角落的僻静之处。
顾锦穗正在同几名庶女谈笑风生,瞧见顾画蕊心中不禁嘀咕,怎么顾画蕊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就算没有殒命在驯兽苑,可被召去乾坤殿也不该平安无事的回来才是。
坐在石凳上,顾画蕊弯腰揉了揉膝盖,低声道:“总觉得今日这事莫名其妙,好像是有人故意冲着我们而来。”
杨婉儿点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出了驯兽苑看到了容惠郡主?她面色慌慌张张的。”
“当然记得。”顾画蕊也怀疑是不是容惠做了什么,不然她实在难以想通怎么会在那里遇到容惠郡主。
一旁的月浓蹲下身子给顾画蕊揉膝盖,闻言她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刚刚小姐被召入乾坤殿,奴婢一时没有寻到小姐,却看到三小姐和老爷不知在御花园里低声谈论什么,老爷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顾画蕊扶额叹息,那个顾锦穗当真不能安分,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给她穿小鞋。
容惠在凤仪宫也待了许久,回到朝华殿看到顾锦穗就想找她算账。
可是刚刚走到半路,她猛地停下脚步,面色有些扭曲,她若是将此事闹大,那岂不是告诉众人驯兽苑之事是她所做?看着仍旧和同伴说笑的顾锦穗,容惠郡主心中怒火中烧,今日就暂且先放过那个贱人!
夜色降临,马蹄声哒哒从远处传来。
铜陵关在月色下显得极其怪异,这里怪石嶙峋,道路崎岖。在入了铜陵关后,那些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似乎对这里的路况极其不熟悉。
夜色掩盖之下,藏在枯草中的人影更加无法察觉。
当那些马蹄声到达铜陵关中部的一线牵时,枯草之中人影开始晃动,两岸之上开始有石头滚落。
石头滑落带来极大的声响,马蹄声却没有丝毫减退,一个劲儿地往关内冲。
当巨石滚落后,厮杀声随之而来。
隐藏在枯草中的人影愕然回身望去,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有有队穿着铠甲的士兵向他们冲来。
为首之人大喊一声:“撤退!”
然而当他们往西侧后路退去之时,却发现去路已经被拦。
趁着月光,那人看清崖下奔驰而过的骏马背上都绑上稻草做的人偶,因这夜色他们刚刚自然没有任何的察觉。而那正欲从他们身后偷袭的,可不就是他们此行要刺杀的人?
去路被拦,自然已经没了胜算。
那人看了看身后跟着自己的弟兄,狠狠一咬牙便挥着刀向前冲去,试图要冲出这重重包围。
半个时辰后,陈副将亲自检查那些死士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却一无所获。
夜御天从骏马之上跃下,宛若古潭般幽暗的眸中从地上的尸体上一扫而过,“既然派他们来,就自然不会留在任何线索。”
按照本朝法律,豢养死士可是大罪。只是朝中命官都会私下豢养,大家都心知肚明,却从未抬到台面上来。
陈副将颔首,正欲喊士兵来清理尸体,却意外看到死士手臂上的怪异印记,他急忙唤来夜御天:“将军你看。”
夜御天踱步而去,却在看清那被血色所染的印记时神情一紧:“这印记倒是古怪,你可知这印记来处?”
“末将曾记得多年之前在本国和北国的边境见过与这极其相似的印记,只是末将曾经所见的那物件上面刻满了类似的花纹。”时隔多年,若非当时那个花纹过于特殊,陈副将也未必能够记得住。
“北国......”夜御天皱眉沉吟,居然和北国有关。
将那印记牢牢记在心中,夜御天沉声道:“此事还没有确凿证据,先不要声张,让人将此处收拾好,赶紧回燕陵复命。”
月色朦胧,千秋宴也进行至尾声。
席间顾画蕊和杨婉儿坐在一处,她上位居然坐着容惠郡主。只是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内,容惠郡主那灼灼视线让杨婉儿心中一阵别扭,眼看容惠郡主的目光越发凌厉,杨婉儿悄悄在说下拉拉顾画蕊的袖子,悄声道:“蕊儿,你看容惠郡主的目光,好像要吃了我们一样!”
顾画蕊闻言,嘴角伟伟枸杞,一双水眸中漾起清冷的笑意。
自从一开宴,容惠郡主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过自己二人,以顾画蕊这般敏锐的洞察力,自然早就知晓,只是容蕙这般的眼光,自己经历的多,当下只当做没看到,倒是杨婉儿,性子纯真,一向没有这般弯弯绕绕,不适应也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