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画蕊也知道一冷一热易感冒的说法,沈芷乔从前便是经常这样叮嘱她的,而且月浓也让了步,便乖乖的点了头,重新倚上榻子,披着毯子坐好,嘴里吩咐道:“月浓,我想喝茶。”
“好,小姐想喝什么?”
月浓是巴不得她在屋中待得越久越好,当下立马是应了,问。
顾画蕊并不是喜欢喝茶的人,对茶的种类也不是很懂,只记得先前夜御天给她饮过的一种挺好喝的,甘甜中带着点微微苦涩的细尖茶。最后裹着毯子仔细思索了半晌,道:“竹叶青。”
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
月浓还不及回答,门口却是有道声音传来。
“竹叶青,好茶,好茶啊。”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色长袍,好似那些纨绔的贵族公子一样的打扮,口气温雅中稍有轻佻,手中画娟折扇一抖,啪得展开,笑道,“顾小姐雅兴不减,还是这么有闲情逸致呢。”
顿了顿,“唔……可一点儿也不像染了寒气的人呢。”
这人出现的真的是完全悄无声息,把站在门口的月浓吓了一跳,差点手里本来端着的暖炉都掉在了地上,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对着顾画蕊开口:“小姐,无华公子来了,您看我是不是可以重新点上暖炉了。”
顾画蕊看着站在门口摇着扇子笑容满面的无华,有些忍俊不禁,板着脸说:“不准。”
月浓吃瘪的情况还真是难得一见,她还真是想好好调戏一番。
“暖炉?”
无华在门口便感受到了门里面的温度,当下轻轻皱了一下眉,“这么热,烤火呢?”
月浓听到来自专业大夫这样的评论,便是转头解释道:“小姐方才淋了雨受了寒,我想着受寒了捂出些汗来有利于病情,所以……”
“胡扯。”
月浓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无华口气少有的有些严厉,跨进门里面两三步走到顾画蕊跟前,蹲下轻声道了一生得罪了便探上她的额头,“你没瞧见她脸色都红成这样了么,捂成这样叫有利病情?”
“这……”
月浓被这样喝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讷讷,“小姐……奴婢……”
“没事的。”
顾画蕊淡淡道,“莫听他乱讲,我好得很,这样捂捂还暖和些……不过现在就行了,炉子也别点了,有些热了。”
说完推开无华搭在她额上的手,“摸够了?”
无华被她推开,就顺势手了手,一挑眉:“够了。”
“风寒?”
“没那么严重。”
无华敲了敲折扇,“顶多有些小烧……你的那个侍女也是病了?”
“嗯,也是烧了会儿。”
顾画蕊点头。
无华没再提诊脉的事,只是也点点头,转身便在旁边坐下了,朝着月浓道:“纸笔。”
顾画蕊的房中为了简介并没有纸笔,书房被她设在了院中的偏房里面。月浓一怔,便立马是出门去拿纸笔去了。
“你怎么会来。”
顾画蕊问。
“唉,还不是你的将军大人。”
“你的”二字刻意加重,语气里不乏戏谑,“本是同我说好了明天一早来,没想到出门前却又改了主意,硬生生是要我立刻过来,麻烦啊。”
先前夜御天说出去找无华,顾画蕊也是想着无华恐怕也只会是第二日才来,没想到还真是三更半夜的来了。
当然,除了她与水袖的事情以外,更重要的自然是找他问清楚那颗活血的药丸的事情。
顾画蕊思衬片刻,刚欲开口,却不想眼前的人已是淡然自若的用手指叩了叩桌面,说道。
“那颗药丸,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虽然说是在顾画蕊意料之中的回答,然而如此一听还是忍不住沉了沉心。
药丸确实已经不在他手里,那她是不是非要被逼到只剩一条路?
“你早就知道。”
她定了定神,终于开口。
面前的男子面色如水,敛去了那一丝轻佻与风雅,此刻居然是显得像个真正的大夫的模样了。
顾画蕊在心里这样想。
“是。”
无华似是叹了口气,却又没有叹气之态,“我不想让你……太过为难。”
语气之真诚,毫无做作,连顾画蕊也不得不动摇,自己是否应该相信他所说的话呢?
不想让你太过为难。
这着实是一句很动听的话,她也不得不承认,在听见这句话的瞬间,她是愿意,至少感情上很愿意相信他的。
“是皇后。”
顾画蕊说。
语气笃定,完全不给他其他的选择。
“是。”
无华倒也干脆,承认了下来。
这番轮到顾画蕊沉默,她方才被雨一淋,似是骤然清醒了许多,自己重生的这段时间之内,做了这么多,究竟意义在哪里,还是说自己应该认命,顺从天意,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她长长的深吸了口气。
“三天后,准备换血吧。”
她说,“无华。”
这不是顾画蕊第一次唤他的名字,可无华却觉得,从未有过哪一次会想这次一般里面竟是带了不明显却能令人轻易注意到的悲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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