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奖他?袁得喜,你是不是和我开国际玩笑,我的开除通知书,一小时前已经送到了他父母手里……情况不明。你白痴啊你,你在郭嘴村工地吃干饭的,情况既然不清楚,你三小时前说省文物局要开除他,现在又说要嘉奖他……”
不知道袁得喜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文保学院校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现在的情况是必须取得他父母的谅解,先去收回开除通知书并向他家人赔礼道歉,留不住他?既然留不住他,还送脸去给人扇?他非池中之物?早晚成为我们学校的招牌?哪怕得不到他的谅解,也不能让他记恨?我说老袁,有你说得那么玄乎吗?”
“好好好!我听你一次。马上安排办公室主任去他父母家。什么,我亲自去?你个王八蛋,要去你去,我不会去。”校长“啪”的挂断电话,起身来到隔壁办公室门口,朝里边喊了一声,“刘主任,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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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医院天台的白宾和周博陶已经接连抽了两包香烟。
两人的样子既颓废又狼狈,整个无精打采的。
“玛德!天要亡老子!”白宾仰头向天叹。他拿着研究所的手机拨打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但没有任何好消息回馈。
周博陶眼珠子疾转,很明显,白宾这次是栽定了。四个人死亡,无论在任何单位,都是重大严重事故。
如果是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事故,上边有人说句话,他写个检查,最后落个处分,但位置尚可保住。
但现在的前提是,有人曾经不顾一切,再三提醒过白宾,并不惜打断央视直播,甚至还落个拘留。他却没当回事。这好比“知法犯法”一样,罪加一等。
周博陶开始跟着白宾慌了一阵,但慢慢的,他想明白了,我慌什么,担心什么,他才是主要责任人,我不过是个考古研究所的副职,在工地上也是行政管理,充其量是个打杂的。有我什么责任?
甚至……如果白宾落马,他甚至有可能争取下任所长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白宾是“死”定了,周博陶当务之急是要让白宾“死”透,没有任何翻身余地。
他忽然开口,“白所,我觉得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老周你说,我知道你脑子一向灵。”白宾紧紧抓住周博陶的手。
周博陶笑了笑说,“现在的情况是,所有方面都欠顾为西的人情,包括省市政府,文管部门,教育部门等等。”
“嗯……不是很明白。”白宾脑子乱了。
“你想,如果没有顾为西早上闹事,刘老和你是不是……或者后续还会有其他人接触,这暂且不说,刘老是什么人,他若有事,省市方面保不住有人要掉乌纱帽,还有……”
“老周,我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你直说,我应该怎么补救。”
“去求顾为西。要是他愿意和省里说句话……”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白宾惊喜的拍了拍自己脑袋,“我们马上去……不,我先回趟家,得拿出点让他动心的礼物……”
周博陶偷偷笑了,这个白痴,现在是什么敏感时间?最合适的方法是躲避顾为西,避免刺激对方,你只要去找他,哪怕是说好话,但在上级眼里,你就是不可救药的人,没有人愿意沾上你。
所以,你只要去见顾为西和他的家人,你就“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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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嘴村工地。
刘老坐在帐篷书桌前,正手持放大镜仔细查看一个残缺的小块青铜铭文牌。
这时帐篷门被推开,助理进门喊了声,“刘老!”
刘老不解地看着手持手机走进来的助理。他工作期间不希望被人打扰的规矩助理是知道的。
“西陕省苏凌云书记的电话。”
“哦……”刘老伸手接过手机,语气淡淡道:“苏书记,我正忙工作呢……”听着听着刘老脸色大变,对助理指了指帐篷外,示意助理先离开。
看着助理离开,刘老声音严肃道:“你确定……”
然后叹了口气,“我说怎么白领队一天都没露面,原来……唉!我们都错怪了那孩子。让他受委屈了。若不是他早上……我这把老骨头就该丢在安西了。可惜了宋研究员和两名民工,是他们代我们赔了性命……”
“知道,知道,谢谢苏书记关心。工地已经全部更换了防毒手套,是的,有益无害,生命安全第一。我明白,这事我会保密……好,我忙完这阵子去看你。”
放下手机,刘老脸色数变,张口把助理喊了进来。
“那个,顾为西同学,是怎么处理的?”
助理回答,“据说被县公安羁押,打算以扰乱公共秩序罪处罚他。文保学院已经下达了开除通知书……”
“唉!我们这是干的什么事情啊,白活了一把年纪。以怨报德啊!”刘老苦笑摇头,挥手,“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二十分钟后,刘老忽然走出帐篷,对助理说,“我要马上去趟安西市,你去安排一一部车。另外,向文保学院的实习同学打听下顾为西家的地址,包括他父母的店铺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