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冯员外客套地恭维了方暮初两句,转过脸来,眯起耷拉的眼睛,端详含月须臾,和蔼一笑,“韩公子也幸会了。”
方暮初此刻心已经悬在夜鸢身上、只待他赶紧出现,听对方叫错了含月的称呼,也无心予以纠正,问道:“冯员外这是要去哪?”
“夜鸢就要来了,我待在屋子里憋闷得慌,这心里不踏实,便出来到处赏赏月色,透透气。”
在对方府上、又遇见了主人家,方暮初自然客气地问道,“正巧我们要去放置字画的房间,冯员外若有空,烦请帮忙带一下路,如何?”
冯员外连连摇头,“不不不,老夫不去了,免得到了作案现场,更是紧张慌神。”他扶额,似乎想起此事就头疼,“今晚就有劳三位了,老夫先告辞。”
语毕,迈步从三人身侧走过,经过含月时,脚步稍有滞顿,微微侧头、又觑眼打量了她一番。
粗短的脖子扭动,衣领处翕开细缝、飘出一股淡淡的熏香味,似曾相识的气,立马引起了含月的警觉。
“稍等!”侧过身,一把抓在冯员外微微佝偻着的背心处,含月强硬地说:“能不能请冯老爷抖抖双袖或是将衣襟敞开,让我们查看一下?”
冯员外愕然,续而转怒,喝问:“你这少年郎好生无礼!是在怀疑老夫吗?”话音一停,扬起手来,作势要挥开含月,一扬一落之间,却未打在含月臂上、反而从袖中抖出了一颗灰色的弹丸。
灰丸咕噜噜地滚入四人中间,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砰”地炸响,滚滚浓烟卷地而起,瞬间笼罩廊下,糊住了含月等人的视线。待挥散烟雾、跑出回廊,站到后院中敞亮的地方,抬眼一看,夜鸢不知何时已经卸下伪装、换上黑色夜行衣,飞身上了阁楼楼顶。
“可恶!上次是迷烟,这次是烟丸,全是些下三滥的手段!”阁楼对于袁雷来说太高,只能在院子里挥动拳头、眼巴巴地望着跺脚。
夜鸢站上屋脊前沿、曲腿蹲下,从身后抽出锦盒,在手中一边旋转把玩、一边俯视含月道:“丫头,想拿回这个吗……”
“废话!赶紧还回来。”回话的是袁雷,仗着今晚有方暮初从旁加持,他叫阵的时候特别有底气。
被打断了话,夜鸢啧一声“吵死了”,弹出颗烟丸、直飞袁雷大张开的口中,含月眼明手快,将袁雷右肩一拽,朝她身边拉了半尺。
夜鸢站起身来,将锦盒重新插回腰后束带之中,“想拿回去的话,就照昨天的约定,来追我。”语毕,冲含月打了个响指,身型一闪,于屋顶间纵身跳跃、朝冯府外墙奔去了。
含月不情愿地旋身、拧步准备发力追过去,一扭头,发现方暮初兀自昂着脖子伫立、整个人好似定格在了方才仰视夜鸢的时刻。
对啊,有更靠谱的家伙在,她干嘛要陪夜鸢追闹!
一掌拍在方暮初背上,含月将他推到半空中,催促道:“愣着干嘛,赶紧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