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退一万步,夜鸢真的是守信用之人,也承诺了不会对她下杀手;但被他调戏取笑之后,再被他手下留情、欠下人情债的感觉,含月也并不喜欢。
不想被一掌拍死,也不想和夜鸢多生纠缠。
含月将头巾往下、用力一拉,足足到了眼皮上方,只恨不得把自己彻底隐没在围观人群中,千万别被楼上的人发现!
顷刻间,城墙上两人已经过了五十余招,还未分出胜负。两人内力绵长,斗得激烈,但都丝毫不显疲惫。
左攻右守之间,夜鸢一掌挥出,趁占了方暮初半招先机,忽然将手一撂,摆出个停战手势。
方暮初侧身一躲,避开掌风,见此手势,随即不再追击,垂手而立。
“不打了,不打了。”夜鸢往后一跃,摇头道:“你身上既没杀气,也没战意,也不像是要抢我身后字画,为什么要拉着我缠斗?”
方暮初拱手道:“阁下武功高强,能与您交手,实在荣幸。在下乃是为了……”
“方暮初是吧?我听说过你的大名,不用另费口舌、自报家门了。”显然对接下去的话并不是很感兴趣,夜鸢双手抱臂胸前,“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过招比武的;今日夜行,我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想拿回字画,二是和含月比试轻功。现下字画到手了,含月人呢?”抬臂一指,夜鸢厉声道:“你肯定知道!我刚才看见你们俩在一起的。”
方暮初一脸懵然地摇头:他只记得含月打了自己一掌,却不知道她随后去了哪儿。
夜鸢轻啧一声,垂首往墙下人群中俯瞰。他眼力极好,扫过去一瞅,便从一大群围观的闲汉莽夫里,盯住了一个白色的娇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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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城楼上没了打斗的动静,含月暗想:是不是终于分出胜负了?抬头一望,正巧和夜鸢的四目相对。慌不迭别开眼,她跺脚暗暗抱怨:方暮初在干什么呢?还没抢回字画,怎么突然就不打了?
夜鸢瞧得真切,抬起长臂,手指向含月,勾了勾指头,扬高声调道:“喂!你,上来。”
听不到听不到!谁听到谁是小狗。
含月低头弓背,左右晃头,和其他围观群众一样的动作,佯装寻找夜鸢所指之人。反正混在人群里,夜鸢在上面远远地、瞎摸黑地随便一指,谁都不知道他叫的到底是谁。
谁料,其他围观群众们并不这么想。大家单纯觉得天下第一大盗指的不可能是自己,于是极有默契地、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呼啦一声,人群后移,含月身边突地被留出一圈空地,只剩她孤伶伶一人站在原处……
“上来吧,含月。”指名道姓地、夜鸢又高喊一声。
后者还想装傻充愣,假装听不见。这时,有看戏不嫌事大的热心群众,主动上前一步,拍拍含月肩头,亲切地提醒:
“喂,小哥,夜鸢叫你上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