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一切,甚至穿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沉沉夜空。
洛临书忽然有些心慌,有些内疚,他明明知道,事情不像他所说的那样,根本不是那么简单,他一时间不哑了口,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还要说些什么。
良久,洛九卿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大哥,很晚了,房间也收拾得差不多,我要去睡了。”
“卿儿……”洛临书很想再说些什么,却像被哽住了喉咙。
“大哥,”洛九卿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着说道:“谢谢你。”
洛九卿说罢,径直回了房间,没有再回头,洛临书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似是滚热的血液中被塞进了一捧冰冷的雪,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洛九卿回了房间,坐在美人榻上,房间里的蜡烛也被换掉了,油润的牛油蜡洁白光润,光芒闪亮,外面罩了白色的灯罩,越发显得明亮。
那些摆设也都一一换过,和之前的环境截然不同,冬灵站在她的身侧,脸上露出兴奋之色,“小姐,这样看上去真的不一样了。”
洛九卿没有笑意的笑了笑,语气微冷,“冬灵,让姗儿来。”
冬灵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是。”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九卿突然要叫姗儿来,但是她却隐约觉得,洛九卿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从洛九卿和秦氏当面说那些话,要换这些东西的时候开始,她忽然觉得,洛九卿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只是,这种感觉很朦胧,她一时之间无法说得清楚。
姗儿很快来了,她是这个院子的二等丫环,平时很少有机会可以进入到洛九卿的内室,最多也就是在外间打扫。
此时她被冬灵叫来,心中有些紧张,跪在洛九卿的面前请了安之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洛九卿也没有开口,她只是端着茶杯,轻轻的用茶盖抚着茶,碧绿的茶水中有一片茶叶轻轻在水中沉沉浮浮,像她此刻的心情。
房间里很静,只有偶尔茶盖碰到杯子时发出轻微的清脆声响,“叮”的声响一声一声似乎敲在姗儿的心上,让她的神经慢慢的被拉紧。
这种沉默实在是太难熬,姗儿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锅子一点一点热了起来,她急得浑身冒汗,却跑不出去。
“二小姐……”姗儿终于忍不住低声唤道:“不知……您找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吩咐?”洛九卿微微一笑,抿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怎么我还敢吩咐你吗?你可曾把我这个二小姐放在眼中?”
姗儿的眉心跳了跳,低头握着手,说道:“奴婢……不明白二小姐的意思。”
“怎么会不明白呢?”洛九卿的语气悠悠,像是天边浮动的云,“我现在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你是不是很失望?或者说,有人很失望,你很担心会牵怒于你?”
姗儿的呼吸微微变得急促,她匆忙抬头看了洛九卿一眼,随即又飞快的低下头去,“奴婢……越听越糊涂了,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或者是奴婢做错了什么,让二小姐生气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你看得分明吧?是不是心中很奇怪,不知道好端端的,那只金手镯突然就成了翡翠楼的?而不是原来父亲带回来的那一只了?”洛九卿声音轻轻,却像炸雷一般响在姗儿的耳边。
“奴婢不奇怪……奴婢一直为二小姐担心,好在事情结束了,二小姐平安洗清了嫌疑,奴婢为二小姐高兴,奴婢……恭喜二小姐。”姗儿说着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手心,那里冰冷潮湿,出了一手的冷汗。
洛九卿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哐”的一声响,姗儿不由得抖了抖,头垂得更低。
“那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了?”洛九卿轻笑了一声。
姗儿低声说道:“奴婢不敢,奴婢跟着二小姐这么久,一向是希望二小姐能够好起来的,奴婢从未有过二心。”
“希望我好起来?”洛九卿微微一诧,“怎么你一直觉得我过得不好吗?”
“不,不,奴婢的意思是……”姗儿喉咙有些发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以来表示自己的忠心。
“说起来也是,”洛九卿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目光环视了一下房间,自顾说道:“我这里之前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如今晚的灯光,之前也是昏暗的,所以就照不见人心,照不见那些阴暗的角落。姗儿,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从大夫的房间里偷出那只金手镯来放到我这里陷害于我?”
姗儿脸色一白,急忙抬起头来,急急的申辩道:“不,我没有,奴婢没有……二小姐,您……不要冤枉奴婢啊。”
“冤枉?”洛九卿的目光一冷,似是冰冷的刀锋,刹那间锐利的割来,“你还敢说冤枉?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的手指!”
姗儿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后背上的冷汗忽然间便冒了出来,她惊慌的去看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