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朝餐霞晚餐露,听着仙风道骨,实则清苦之至。观景最好处便有一道观,敲门而入,便有一极瘦的中年人抬眼看他们,含笑道:“山高有客来,乃是喜事,四位都请进来。”
坐下后,中年道士为他们倒上茶,山中自栽自采的野茶,味道并不见得妙过各地名茶,但自有一股天高云旷之气。中年道士对天下事倒没有因在山中而万事不知,反而许多事都知晓,说起山下种的洋薯玉米及各类菜蔬瓜果,道士指着后院说:“我亦种了,虽山高不与平地同,收成却并未差太多。”
问及中年道士从哪里来,中年道士笑而不谈,只叫他们自便,屋舍尽有,厨房调料柴禾一应俱全,尽管自己动手。陈女郎不仅武艺好,厨艺也不差,将几道菜料理得色香味俱佳,中年道士亦闻香而来,称赞陈女郎手艺妙,还向陈女郎讨教来着。
晚上吃过饭,便在山中赏月,也是奇怪,黄昏时还密布的雨雾这时已全散开,一弯明月醉人心。中年道士取来古琴,当明月引清风轻抚一曲古雅朴拙的曲子,曲终人便散,各自安枕。
第二天清早,邰山雨就被谢籍叫醒,她是很想看日出,可也很想睡懒觉,撒娇抱住谢籍的腰,嗲嗲地嘟哝:“我不要看日出了,我好累,叫我再睡一会儿嘛,就一小会儿。”
谢籍很耐不住邰山雨撒娇,可也怕她过后会遗憾:“想看日出的是你,要赖床不起的还是你,山山,想想这一生许就这一回登顶泰山观日出,还是该快些起来,别等以后来遗憾今日只顾赖床,错过日出。”
邰山雨磨好一会儿,还是被谢籍给半搂半推到观日出的平台处,邰山雨懒懒散散窝着,不昨睁一下眼皮又不时闭上:“日出还要好久,九哥真是,干嘛要这么早叫醒我。”
因为从来没这么早起过,天际开始晕染金黄时,邰山雨还在半梦半醒之间,谢籍在她耳边轻呼时,她也不肯醒,是以她错过了天际的奇特景象……
在谢籍眼中,是朵朵云似金花密布,金花之上是一缕金芒托着一尊天神跃上天幕,那天神手托明日缓缓上升,日升起来,那天神便疾速而来,又刹那消失。紧接着,漫天金芒璨璨然四射,自云海那端飞至山顶这端,谢籍从不信鬼神,但此时此刻冥冥之中,听着道观的钟观声,不觉回头看道观中那尊鸿钧老祖像,金芒恰如吉云,正将鸿钧托于金芒之上。
中年道士就在近旁,此时已拜伏在地:“老祖显灵,老祖显灵。”
邰山雨虽然看到了日出,但是恰错过了这玄奇的一幕幕景象,遂不解地看谢籍:“九哥,怎么了?”
“山山以为这世间是否真有神仙?”
邰山雨摇头:“我只信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主宰自我一切,自我世界所有的真神。”
或许冥冥之中真有什么超脱于一切的存在,但眼见方为实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