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早醒来。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除了年老体弱者会进行长时间的午睡,其他的人就算会在午间小憩,也只是稍微眯一下,不会睡上很长时间。因为,如果他们真一觉睡到傍晚的话,那么天黑以后什么事都不能做,这一天光阴就浪费了。
像沈怡这样一歇歇了一个多时辰的,确实有些不正常。
边静玉忙问:“一直睡着?叫不醒吗?可还有别的什么症状?”
“别的症状倒是没有了……”阿墨摇着头说,“但那护身符毕竟是毁了,小的实在难以安心。”
边静玉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若是现在立刻动身去寺里求护身符,只怕今天就回不来了,得在寺里歇上一天。因为,到了寺庙以后,护身符不是即刻能拿到手的,既然是“求”符,那么自然有一个求的过程,要十分虔诚地把一套仪式做下来,这事才算是成了。这套仪式挺费时间的。边静玉现在赶去,当天肯定回不来,最早也要等到第二天了。因为在落了夜以后,城门会关上,轻易不会给路人开门。
边静玉便打算先去沈家一趟,对阿墨说:“快走,我先跟着你回去,先看看你家主子。”若沈怡现在情况不好,他能及时给沈怡请来太医。若沈怡真的不妥,那么他待在沈怡跟前念几声佛也是好的。
边静玉忙带着宝来、金来、阿墨坐上车,叫车夫朝沈宅赶去。
忽然,边静玉想到了什么,又问:“阿墨,那泼水的人找到了没有?”
阿墨苦着脸说:“当时,那水刚泼下来,我就直接冲上楼去找人了,结果就是没找到泼水的人。那是一家客栈。我记着水是从哪个窗户里泼下来的,结果上去时,掌柜却说这几日生意不大好,屋子都没有住满人,那间屋子正好空着。我还进去瞧了瞧,屋子里整整齐齐的,确实不像是住了人的样子。”
“莫不是你记错了?”边静玉问。
“不可能!我瞧得清清楚楚。我家公子被泼水时,我立刻就抬头看了,分明看到有个人提着一个大花瓶从二楼的第三个窗子那里探出半个身子来。哦,估计那水就是装在花瓶里的吧。”阿墨气愤地说。
“是不是客栈的小二打扫卫生,等干完了活,图方便就把一桶水泼到外面去了?”边静玉又问。
阿墨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但那掌柜的打死不认,难道还死咬着叫他赔钱么?呵,其实谁稀罕他们的这几个钱,好好一张护身符被毁掉了,这事该怎么说?”若是他少爷不好了,他就去找他们拼命!
边静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他觉得沈怡遇到的这个事情,说是意外,其实是说得通的。但边静玉不相信沈怡真的这么倒霉。他觉得还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的可能性更大。那么,到底是谁在针对沈怡呢?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边静玉吩咐宝来金来说:“你们去那地看一看,找些人套套话。阿墨,你说的那家客栈叫什么名字?”
阿墨说:“是久安客栈。”
宝来、金来领命,立刻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马车里只剩下了边静玉和阿墨两个人。阿墨隐隐意识到了什么,脸上后知后觉地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他犹豫了好半天,小心翼翼地问:“边公子,您的意思……难道这是有人想要害了我家主子吗?”
边静玉摇了摇头,说:“也许是我多想了。”
阿墨真的要急哭了,说:“我家主子多好的人啊……怎么会有人要害他?他们怎么能这么坏?”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边静玉说。
若真有人藏在幕后想要对沈家不利,这要么是因为沈家无意间结了私仇,要么是因为这些人对付沈家后能得到某种好处。但如果动手的人真将沈家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那么他们的手段不会这么平和。就那沈怡这次的遭遇来说吧,如果真的想要弄死沈怡,完全可以找个亡命之徒,让他瞧准了朝着沈怡的脑袋上砸花盆,那沈怡肯定当场就死了。但是,他们没有,他们只是选择了往沈怡身上泼水。
护身符这种东西,总给人一种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感觉。
边静玉当初去求护身符时,他未必信这东西真能让沈怡转危为安,只是一种祝福罢了。这祝福倒是真的。待沈怡真的转危为安了,再加上有张太医的话,沈家和边家人才开始重视这护身符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