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裘子楠吃了一惊,“没有啊,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陆沁一副你骗不了我的样子,“我的几位长姐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从不敢在我面前这般张扬。你那个姐姐倒是完全不同,恐怕是仗着年长你几岁不将你放在眼里,回头你去你爹爹面前告一状,好好惩治惩治她。”
裘子楠舒了一口气笑起来,“你可别这么说,我阿姐很好。”
“你是怕她后头报复你吗?”陆沁思索片刻,“这也简单,不让她来国子监念书不就好了,统共一天见她也没多少时辰。”
说起来最近确实很少见到裘彩撷呢,经过陆沁的提醒,裘子楠的思维瞬间就发散到裘彩撷下课后去做什么上了。
不如找个日子跟着去瞧瞧?
虽说一开始的时候也和陆沁一样觉得有这么一个粗鲁的姐姐很是叫人觉得丢脸,不过慢慢的却觉得这样的姐姐要比终日只知在闺房绣花或者园中弹琴的好多了。至少她的姐姐带她上山下水,摸鱼打鸟的,别人家的姐姐可做不到。
想到这里他越发无心上课了,还想着入了国子监可以同她更多时间相处呢,没想到却是连面都很少见了。
话分两头,这边的裘子楠心心念念的裘彩撷这会儿出了国子监就直奔锦程府上。如李梵音所说的那样,锦程抽空给管家交代过了这事儿,于是她还没入府一个年轻公子已经等候在门口了,猜测可能是锦乐师的亲眷于是裘彩撷很是礼貌地拱了拱手。
那年轻公子见状立刻迎了出来,拱手规规矩矩地鞠了一个躬。“您应该就是裘姑娘了,奴是锦府上的管家乐喜。”
没想到是这般年轻的模样,裘彩撷吃了一惊。“没想到乐管家如此年轻,我还直当是师父家里头的亲眷呢。”
乐喜见这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个性子豁达的,忙将人迎了进去。“锦大人至今仍是孤身一人,没有亲眷就是朋友都极少往来。今日上午大人差人只会奴,晚时会有一位姑娘入府是大人收的弟子,奴便在此处等候。”
裘彩撷一听越发觉得乐喜这个人有趣,“国子监下课约莫申时,你竟然此刻就在门口候着我吗?”
乐喜清秀的一张脸上带着笑意,看起来很是老实模样。“奴不曾见过裘姑娘,大人也没有交代您来的时间,奴是怕错过了。”
他带着裘彩撷来到室内,一个通透的琴房出现在眼前。所谓书房在锦程的府上和琴房是相互贯穿的,门庭皆没有装上门窗。四周的鸟语莺啼就这么直直钻入耳中,在裘彩撷看来这样的书房未免嘈杂了一些。
“裘姑娘,大人常年来极少回府所以府中下人少了一些。您有事可直接吩咐奴去做,奴就在外头。”
裘彩撷想到这人有过想要从未时等到申时的前科,怕他会一直站在外头直到她离府为止,只觉得心下不忍,忙唤了人上前。
“我这人读书喜静,你且送些茶水进来即可。最好是离这院子远一些,否则我就瞧不进书了。”
乐喜闻言趁着裘彩撷不自觉眼珠子转动的时候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点头离去。
裘彩撷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本意是想让人退下休息的,不过当着人面总是说不出口,倒是本着一贯的盛气凌人地口吻说起来的话还算顺溜一些。
她不知道今日李梵音还会不会来,就着鸟语莺啼读了一会儿昨天背诵的内容之后就开始跑神。想着李梵音的身体、想着窗下听到的两个太医的对话眉头深深地皱起,复又想到太医背后是天家的委托和嘱咐心下总有不好的预感。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也学不进去,干脆就那处武琳琳给她的小册子抄写起来。空白的册子她书袋里有很多,便当做是练字一样不过脑地机械动作起来。
不过半晌,本来还很是烦躁叨扰的小虫小鸟之声突然变得离自己很远。裘彩撷觉得很神奇,原来吵吵扰扰的从来都是她自己的内心,外界的干扰居然是可以自主去忘却的。
抄了半晌她觉得手腕有些酸,顺着方向活动了一下手肘才发现案边小几上放了一套茶具和几个香甜的米糕。宽敞的琴房因为这样的设计叫人无所遁形,所以当裘彩撷看到柱子边上露出的月牙色衣角的时候还是不由地瘪了瘪嘴。
看来这个对人对事都过于上心的管家还是没有走,也不知是站了多久,裘彩撷心下只觉得无奈,还有一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