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快,震得整个机器快要散架子一样,大卫想站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按在座位上,砰的一股浓烟冒气,震动声停止了,机器也稀里哗啦的散了一地,而大卫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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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缓缓睁开眼,这是某个未知的海岸边,阳光刺眼,周围稀落的生长着巨大植物,背后是高耸的树木,叶子足以把人盖的严严实实。大卫迷茫的站起身,望着平静的海面,呆住了。之后,大卫沿着海岸走了整整两天,繁盛的被子植物和偶尔被冲到岸边的咧齿鱼让大卫不得不承认,自己身处在300万年前的某个时间。而且自己不会感到饥饿,口渴,甚至疼痛。在一次被隐藏在沙子下的一只镰蟹袭击后,大卫发现锋利的前鳌根本刺不穿自己的皮肤。
C博士回到关押着老人的房间内,老人正盯着手表,不知所措,看到C博士走进来,老人举起自己刚刚被包扎起来的右手拇指说:我骨折了。眼神中充满无助与恐惧。C博士和老人面对面的坐到地上说:现在开始,你会痛,会生病,会老去,会死,现在你可以理理发,换身衣服,回到你在米菲司街的家中,和你的妻子度过剩下的二三十年,最后在孩子们的关怀中死去。老人听着,佝偻下腰,泪水混着哀嚎声从指缝间留下。
……
孤独是最可怕的刑法,大卫坐在大海与森林间,周围环绕着无数的生命,确无法有哪怕一丝交流,来到这里3个月了,大卫没有进一滴水,没有睡一次觉,但身体却没有一丝异样,孤独疯狂的冲击着大卫脆弱的精神,但却无法使他发疯,无论什么伤害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仿佛这具躯体被定格在了他坐在那个奇怪机器上的那一秒。又过了五个月,一阵猛烈的海风吹散了他搭建的一个稻草人后,大卫失声痛哭。之后他坐在海边,看着日升日落,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十年,直到他都不在后悔自己的选择,不在记恨那个C教授,不在思考人类起源的答案。
一天,大卫仍然坐在海边,不知积攒了多久的厚厚的沙土覆盖在他身上,一只芎猿来到了大卫面前,以为大卫是块石头,它扒拉着泥沙间的贝壳,大卫睁开眼,看到了这个满身长毛的猴子,眼中缓缓流露出了一丝生气,大卫忽的站起来,抖落身上的泥土,四肢着地狂喜的盯着那只芎猿,芎猿被吓了一跳,蹦到一边,警惕的盯着这只只有头上有毛的怪猴子。。。
几天后,大卫跟着芎猿进入了猿群,起初猿群都对这个奇怪的猴子充满敌意,但很快就被一只烤熟的吼鸟驱散干净了,泛油的肉质肆虐着猿群的味蕾,很快,大卫就融入了集体,好景不长,再一次巨大的寒流中,猿群和附近半个大陆的生命几乎灭绝了,大卫孤身一人度过了孤独的240年,这段时间大卫用过所有的办法来杀死自己,无论是窒息或者炙烤都无济于事,只能徒增痛苦,渐渐的,温度转暖,寒流过去了,生机重现,大卫经过数年的长途跋涉后又加入了一个新生的尤穆地猿的群落,并且用烤肉与不会受伤的躯体很快当上了首领。就这样,大卫在不知多久后,渐渐学会了猿群的交流方式,并且使猿群越发壮大。一批批老猿死去,又有更多的新猿出生,在一次大卫钻木取火的时候,他没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只新生不久的小猿正有样学样的拿着木棍敲打着地上的树根。
渐渐的,群落间更多的猿类开始学习用两只脚走路,用石头砸开坚硬的果壳,冥冥中好像有一只手把猿群的习惯推向了另一个方向,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早已忘记了这就是自己寻求的答案。。。就这样,大卫经历了无数的地震,寒流,火山爆发,在一次大陆架震动中,大卫掉进了巨大的裂缝中,漆黑,安静,没有空气的地表下,他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经过无数年沧海桑田的变化,当大卫爬出一头搁浅的鲸鱼腹部的伤口时,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而这时,大陆上已经遍布直立行走的智人
大卫在无穷无尽的时间里失去了生活的意义,有时他可以像石头一样几百年不思考,或者暴躁的只身一人征服一个又一个部落,他可以一动不动的看着小苗从破土长到参天,或者可以沿着一个方向走直到被山脉阻隔,有一天,大卫学会了忘记,当他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只要花几十年时间就可以清空脑袋里大部分记忆,那之后他笑了一下,距离上次笑已经过了几万年的时间了。人类渐渐的支配了整个地球,他们的脸越来越扁,脚掌越来越宽,他们走出山洞住进茅屋,手中的木棒也渐渐变成利斧。大卫也有了众多的名字,在一次他被巨石砸中又爬起来后,被叫做海格力斯,一次心血来潮为自己修建三角形建筑后被叫做纳尔迈。在画了几幅画之后被叫做达芬奇,300多年后,他又写了一本书,那时他叫达尔文。
几百年在他眼里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天,他衣衫褴褛的躺在街角,任凭雨水冲刷着自己,身边堆满了酒瓶,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醉意。雨突然被隔断了,一双鞋走进了他的视线,他挥挥手示意那人走开,可那人没有反应,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是一位有些驼背的中年人,正当他要低下头找有没有剩余的酒的时候,中年人的一句话使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嗨,大卫,初次见面,不,对你来说,是好久不见。。。”
大卫几万年都未曾有过波澜的眼神变了,愤怒痛苦悲伤等等仿佛压抑了几百万年的情绪瞬间突破无数被封存的记忆,一股脑的冲出来,可大卫却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卫被带到一所海底监狱中,那位大叔,也就是C教授向他讲述了基金会以及他经历这一切的缘由,在基金会建立之初,有几条不知何时拟定的守则必须遵守,其一就是,在1959年7月23日,威尼斯圣马克广场西部某街区找到一名流浪汉,对其进行s级收容措施,两天后北爱尔兰唐郡的一所育婴院会诞生一位名为大卫查尔斯的男婴,对其进行55年的监视以及保护,尽一切阻断其于“流浪汉”接触的可能,并在其55岁生日过后的第4天,对该目标使用A-211号收容物品(就是那个破烂椅子),回转时间为277万年前。届时对流浪汉的收容措施解除。
那天,大卫得知了自己的一生是一个轮回,在自己55岁时,必然会被传送到几百万年前,去当那个推动人类智慧萌芽的向导,而这也使他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时间悖论中,导致他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下一个自己坐上那把奇怪的椅子前死掉。
时过境迁,55年后的一天,C博士给了大卫一块表,当表的时针走过两圈后,另一个自己又会回到300万年前,重新经历自己几百万年里经历的所有事情,他就是人类的起源,自己就是自己毕生追求的答案。而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大卫穿上了几天前另一个自己留下的衣服,坐上了回家的班机,他用在海底监狱里的55年忘记了300万的记忆,当他带着蛋糕重新推开家门时,仿佛就是一个刚刚出门不几天又回到家里的老顽固。
此时此刻,阳光从窗子射进来披散在身上暖洋洋的,大卫拥抱着自己的儿子,老泪纵横。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