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业了,万不可为旁的事分心,至于后院嘛,能少来就少来,没的像个小娘子似的,常往内宅来。
曹正允还不想依呢,却也不敢忤逆,生在武定侯府,好生读书出人头地就是天职,又是父亲的命令,他岂敢不尊?
曹正麾是早料到有着一头的,也不大情愿地尊了,说来也是该再勤奋着些了,今年八月没开科举和武举的恩科,明年一切料定了,总是要开的,他都快十二岁了,也该临阵试试手了。
至多也就大半年时光了,曹正麾的日子实在不多,他也计划着越发奋发向上,只不过纯儿妹妹也是不能忽视的,两厢都要顾着才好。
哥俩回了内院之后,温习了课业,只当是消食了,沐浴过后便凑一块儿记手札。
一来二去之间,曹正允有时候还能提点两句曹正麾如何写好馆阁体,曹正麾也能教弟弟如何在字句上斟酌。
哥俩也算相互学习进益了,倒是一桩好事。
起初兄弟二人没看出互补的好处来,日子久了,胡先生便夸曹正允在做文章上有长进,也夸曹正麾写字有长进。
偶尔逢着曹正允书本上的课业学完了,也去院子里跟着李蒙先生学个一招半式,还颇有将门虎子的风范,哥俩越发往芝兰玉树上靠拢了。
不知不觉,也就到了纯儿满月的时候,武定侯府办酒之前把杨玉蓝请来了,裴禾这月也生育了,所以也在坐月子,没能来帮忙。
孟氏也没什么意见,反正是小辈的事,就让小辈经手,遂满月酒就交给了杨玉蓝和陆秀梨,也未节外生枝再去请曹家宗族里的媳妇。
杨玉蓝嫁到忠信伯府后,经谢氏亲自调教,果然稳重老道了许多,武定侯府这么大的事,被她和陆秀梨两个联手办的妥妥帖帖的。
另有一桩喜事则是,孟婉跟着孟家人一道上京了,正好赶在满月这天来了。
贺云昭自然欣喜,出了月子头一次梳妆打扮好了在屋子里等她。
两人一见面便是有说不完的话,贺云昭让丫鬟在外边看着,任谁她都不见,只和孟婉两个说话,便是说上一整天也可得。
孟婉可不敢耽搁贺云昭,与她略略报了家中状况,便道:“今儿来客众多,表嫂快快去待客,可别被我耽误了。”
贺云昭捏了捏自己圆滚滚的脸,道:“有大房和我程家的侄媳妇,我还见个什么客?你再瞧瞧我这样子,如何好见客?”
孟婉拉着贺云昭软乎乎的手道:“胖是胖了些,但还是好看,怎么就见不得客了?”
嗔她一眼,贺云昭道:“你当我不照镜子的?一个两个哄我玩,我又不是允哥儿那般好哄。”
其实自从纯儿落地,贺云昭都瘦了十多斤,只是还没有瘦到以前那种样子,毕竟有些丰腴的地方,也不是一会子就能瘦下来的。
好在曹宗渭曾经说过,喜欢她胖点,哪儿哪儿都摸着舒服,尤其那两处,手感尤其好。
这些私话贺云昭是不会对孟婉一个没出阁的小姑娘讲的,打个岔又把话题绕到孟家去了。
孟婉多是报喜,贺云昭也晓得肯定有忧,便问了有没有什么大难处。
孟婉颇为感慨道:“自我母亲闹过那一次,我父亲倒是老实了,只是母亲身子亏了,难得将养,要不是这大半年好了许多,我也不得上京来。”
“这么说,这回来了很快就要走了?”
孟婉点了点头,道:“不过还是会多陪陪嫂子和我小侄女的。诶?小丫头在哪处,我得去看看她。”
说着,贺云昭就领她去了。
满月的纯儿长的白嫩可爱,隐约可见细眉杏眼,琼鼻樱桃口,煞是可爱。
孟婉惊奇道:“来时允哥儿兄弟俩去接的我,说是纯儿长的有些像姑姑,我倒不大信,这一看,还真是有些像。”
隔代像也不是没有的事,何况小孩子没长定,指不定像谁,也说不好以后像谁多一点。
孟婉又道:“你们一家子大气样儿,有个江南里水嫩嫩的姑娘调和一下也好,那两个粗小子以后也知道疼人了。”
贺云昭笑道:“他俩早就为着纯儿疯魔了,我捡几件事说与你听,让你瞧瞧可不可笑。”
孟婉牵着贺云昭道:“好,嫂子咱们出去说,省得吵到了纯儿。”
两人出去之后,伺候的四个奶娘都低声嘀咕说:“咱们姑娘可真是好福气,自打出生以来,没有哪个不爱她的。”
有个奶娘摸了摸纯儿的脖子,没试着有汗,便拿开了手,也笑道:“咱们姑娘这样好看又乖巧,哪个能不爱她的?”纯儿砸吧砸吧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香甜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