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话?你从哪听来的?”
“我本也是不信的,但听那人所言,如今城里已是随处可闻了……据说是昨日,被通缉了八年却始终未有下落的不祥之女又出现在京城……她身边还有您那只神鸟相伴,当时见到的人也很多,所以才会冒出这些谣传……”
弥幽怎么会被人认出来的?那该死的肥鸟又做了什么蠢事……祭司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嘴角,端着烟斗心中暗骂:早就跟它说过不许随意到京城,现在可好,惹出这种事情来了!它倒是无所顾忌,出了事还不得算到自己头上!
他心里恼怒,但这事牵扯到皇室和圣塔的声誉,是决不能承认的,因而他面上丝毫不露,只瞪着眼装作惊奇地反问道:“还有这事?不会是看错了吧?弥幽都失踪八年了,哪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京城呢?更何况,我那只肥鸟整天待在家里,外人见都没见过,哪里就能认定是它?又怎么会跟弥幽扯上关系呢?八成是有人看走了眼,以讹传讹吧……”
修士虽然对那些谣传也是嗤之以鼻,但弥幽的出现可是有人证的,他见老师不肯信又解释道:“老师……据说当时玉凌也在现场,还和她们起了些争执,想来应该错不了……”
好嘛,被人看到也就罢了,还偏偏让那玉凌抓个正着……须知当年的通缉令可就是这位弄出来的,这下还能不闹大?云轩气得够呛,连嘬了几口烟斗没吸出烟,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一时分神竟忘记点火了。他眯着眼取下烟斗搁到桌上,轻咳了一声,故作惊讶地胡扯道:“竟真有这种事?这我可不清楚呀……你也知道,我近些年都忙着到处奔波,根本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哪知道会有这事?说句实在话,我连弥幽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他无辜地朝修士摊了摊手,又抄起烟斗擦了点火,用力吸了口烟,晒笑一声摇头叹道:“再说了,那肥鸟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我可管不住它……话说回来,我还真不知它怎么能找到弥幽的,也算是它的能耐了……”
宁素来知道老师心中有事也绝不会明言,他并非前来质问,只是想到此事干系颇大,若是尽快告知老师也好有个准备,这才匆匆来访。更何况老师一向行事公允,与世间了无牵挂,绝无偏袒的理由。此刻见对方推说不知,他虽然不解缘由,也只是点点头附和了一句:“老师说得在理……我就知道那天启内/幕之说定是子虚乌有。”
“天启仪式乃是由至高神明的意志降临凡间才定出的结果,怎么可能做得了假呢!”祭司板着脸轻斥,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您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修士被斥责了一句,却反而舒展眉头露出了笑容,他心事已了,又同祭司说起了闲话,“老师这次回塔打算住多久?”
“住不了长久……多得是麻烦要去收拾。”
“我听说老师还带回一个小师弟?不知是否能与他见上一面?”
“哪里算什么师弟,我可没收他入门……只不过是看他身负圣玄之力,才扶持他一把,免得惹出祸乱来。”
“原来如此……我刚听说此事,还以为老师又有长留京城的打算了,正欢喜着,原来是我多想。”他微笑着叹了口气,念头虽落空,却似乎于心情完全无碍,“圣玄之力怕不是短时可以掌控得了的,老师若是忙碌无暇教导他,学生也可略尽绵薄之力,但有所命,尽可示下……”
“难得你有这份心……”云轩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只是闭目抽烟再不发一语。
修士见状心知老师有些厌倦了,也不再多留,起身又施了一礼,微笑着走去门口,白光一闪消失在光壁之外。
祭司待他离去才微撑开眼皮,皱起了眉头,他将烟斗往桌上敲了敲倒出残渣,收回布袋内,靠着木椅闭目盘算开来:若说弥幽被人发现,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有的是方法可以圆过去,毕竟过了八年,通缉令取消与否还不都是皇帝一句旨意吗?只是那蠢鸟竟和她一起被抓个正着,还把自己牵扯了进去,更涉及到天启之事,这祸端就瞬间大了无数倍。如今谣言四起,难免会有人要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其实这事要解决也很简单,只需将天启仪式上发生的各种经过细细一说,再摆出证据,自然无人会有异议。只是天启作为皇室继承天命的绝密机要,怎能公诸于众?
也罢,随他们闹腾去吧……只要自己不说话不明示,这些谣言又无凭无据,再闹个几天终究是难以维系的。若是有人还要故意闹大,自有皇帝来收拾,不必自己费心。反正只要有那蠢鸟在侧,弥幽肯定是安全无比的,等风波定了再去悄悄接她回来吧……
祭司念头急转,决定撇开包袱不再掺和此事,他站起身甩甩衣袖正打算离开,房门口的光壁上又闪过道道黑色光芒,紧接着,一身绣金纹黑缎宫袍的皇帝陛下出现在了客厅中。
皇帝依旧带着铁面具遮住大半个脸,看不见表情,他刚站定就注意到了前方漠然静立的云轩,一惊之下赶紧散去神力面具躬身行礼,口中尊道:“冕下,多年未见,您一向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