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临阵许多人还是有些紧张动作变形力度控制不好,三排弓箭手一次放箭过后还是有羽箭射偏了,不过第一轮抛射的箭雨过去大部分羽箭都落到了冲上来的蛮兵弓箭手群中。
蛮兵弓箭手的弓明显不行得要靠近些才能放箭这刚一上来就被射翻一片不由得有些慌乱,他们一个个放缓脚步向后退却被督阵的头领喝骂着继续向前。
俗话说临阵不过三箭,这说的是面对骑兵冲击时弓箭手也就只有短短的三次放箭机会,如今新兵对面全是步卒压迫性不是很强所以从容了许多。
但还是有人双手微微发抖,平日里他们弯弓射箭不知练了多少可那终究是训练,射不好无非被罚吃鞭子但不会没命可如今是真刀真枪对战少有差池真的会死人的。
“怕什么!想想每月那么多军饷拿回家,全家老小都吃饭吃撑的样子!”队正们纷纷呵斥责任,“放个箭都手抖军饷莫非不要了?”
听着队正们的训斥新兵们的慌乱好歹缓和了些,在领箭手的指挥下接连放出了三轮箭,对方可怜兮兮的弓箭手才来得及放出两轮箭就死伤惨重。
因为新兵方阵里的弩手也前出上来帮忙了,每个方阵以横竖十六人列阵也就是共有二百五十六人,剩下的四十四人当然不能闲着按作战要求他们拿着强弩出来掩护。
弩箭破甲蛮兵们连甲都没有只有更破,蛮兵弓箭手被羽箭射得七零八落好容易靠得近了又被对方弩箭趁着间隙直射数轮下来全部玩完。
弓箭手射完一轮箭后中军号声响起,他们闻声纷纷后撤而弩手则上好弩箭蓄势不发掩护同袍,第二轮号声响起弩手放箭将已经逼近的蛮兵步卒射翻一片随即转身拔腿就跑。
和弓箭手是退到阵后不同弩手是退回各自所属方阵,待得他们跑回本阵时身后蛮兵也接近冲到阵前,
眼见着就要接敌肉搏酋帅兴奋不已命令号手拼命吹号,他要凭着优势让手下们撞入长枪阵中贴身近战,到那时蚁多咬死象一切就结束了。
然而对面方阵的气势惊人只听一阵号响过后迸发出惊天动地的齐声大喝“杀敌!”随后密密麻麻如林矗立的长枪放平对着自己这边。
血光溅起冲在最前面的蛮兵纷纷被两丈长枪捅翻,有身形灵活的躲过第一波刺杀刚要顺着枪杆贴近却被随之而来的长枪刺中。
血腥味弥漫开来,蛮兵被这密密麻麻向自己捅来又次次夺命的长枪震慑,然而同时被震慑的还有对方。
新兵们出枪迅速刺杀准确却被眼前血腥一幕惊呆,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枪下面目扭曲地挣扎,无数血沫迎面而来让人作呕,那些敌人临死前绝望、哀伤、怨恨的目光让自己触目惊心。
人一犹豫动作就慢,动作一慢节奏就乱,节奏一乱配合就散,配合一散对方就贴上来了。
对于蛮兵来说反正在山里穷得响叮当指不定明日就饿死了所以此次下山抢钱抢粮抢女人抢到什么都是赚的,反正不是在阵上被杀死就是待在山里饿死。
所以他们要拼了,只要冲到敌军方阵里肉搏就算是用牙咬、用拳头砸、用脚踢都能有机会杀人,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只要冲过五六步的距离就行了!
眼见着情况不妙枪兵头次见血导致发挥失常配合失误就要被人近身,宇文温命令中军发号督促各方阵将领把手下从‘晕血’状态中拉回来。
“入你娘!又不是回到家发现婆娘偷汉子愣什么!”
“王八蛋再捅不到人老子抽你们一人一百鞭!”
“回去不想罚跑十圈的都给我认真捅人!”
“对面的猴子连衣服都没有你一身盔甲抖什么!”
“捅人都不会以后怎么‘捅’婆娘!”
随着各处什长、队正、队正的大骂新兵们想起了五个月来让人作呕的训练强度,想起了皮鞭,想起了跑断腿的往返跑,想起了阴森的小黑屋。
还想起了一碗碗米饭,想起了一吊吊铜钱,还有家中老小等着自己扛米回家的期盼目光。
站在前方阵第四排的李石磨也回过神了,所以他看见一名蛮兵冲到第一排的队正面前就要挥刀时心随念想将平靠在前排同胞肩膀上的长枪捅了出去,一击命中对方面庞。
‘真简单!’李石磨如是想,他原以为会被安排到方阵第一排当‘替死鬼’可未曾想自己还不够格,能到第一排的都是表现最好的士兵,他一个刺杀术中等的士兵还没那个资格站在第一排。
大家聚在一起结成方阵前后左右都是人,李石磨从一开始的慌乱中平静下来,有同袍在身边心就定,心定了发挥自然就正常了。
其他人亦是如此,经历了最初的不适后精神开始亢奋渐渐地不再害怕捅大活人了。
“一群怂货见血后枪都拿不稳,上点猛料给他们提提神!”宇文温在中军看着三个方阵的一帮饭桶差点给无甲的鱼腩蛮兵贴近本阵肉搏面色发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