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躺在车上的是一位生命垂危的病患,却因此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将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不敢想象。
还有那位只在出诊时出现过一面的医生。
令蔓到达医院后的治疗本应该由他负责,可他却早早地不知所去。
难不成真去搓麻将了?
髌骨错位不算太大的问题,在酒店见到令蔓的时候,那名医生应该早就发现了,也有能力当场为她复原。
却偏要让令蔓保持着那样扭曲的姿势送到医院,大大增加了她的痛苦。
是怕白来一趟吗?
想到这里,令蔓翻出收费清单看了看。
出诊费:120元。
还真不便宜。
令蔓不得不猜疑那名医生只是为了混个出诊费。
天一医疗以“医者仁心”为口号,更以让病人体验到“服务”而不是“看病”为宗旨。
如果令蔓的这些猜疑不是空穴来风,那么显然东安医院不符合天一医疗的标准,有必要将它从收购名单里剔除。
这些事情之后令蔓还得费心思慢慢调查,当务之急是赶紧把漾酒那边的状况解决了。
回到宾馆后,令蔓连忙捡起被李倬云摔在地上的手机,戳了戳屏幕,勉强还能感应,她松了口气。
李倬云见她不怕死地蹲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医生说了你不能蹲下!”
令蔓没空理他,兀自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点开群消息,快速往上翻。
果然,没来得及看的信息已经堆积了几百条,未接电话也有十几个。
不仅是漾酒包装,就连整套宣传海报的文案也出错,全乱套了。
不知道接令蔓班的那个人究竟是怎么跟她交接的。
令蔓顿觉脑子发胀,长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自己都已经离开广告部那么久了,还要替他们收拾这些烂摊子。
不过这不也证明了她的专业能力和在小组中的重要性吗?
这样想想令蔓倒乐观了许多。
好吧!
她为自己加油打气。
那就先卯足干劲把面前的问题通通解决了,然后晚上睡个好觉!
令蔓认为自己的腿已经没什么事了,打开宾馆的电脑,一心投入到工作中。
但李倬云还没有从下午制造的慌乱氛围中脱离出来,围着令蔓团团转。
一会儿叫她贴药膏,一会儿叫她抓紧吃药。
令蔓两耳不闻窗外事。
十分钟前,李倬云将要吃的药和温开水放在她桌边,叮嘱她记得吃。
令蔓口口声声说知道了。
十分钟后,李倬云带着两份打包的猪蹄饭回来,发现药和水杯都还摆在原位,一动没动。
令蔓听见他从外面回来,问:“买了什么吃的?”
“猪蹄饭。”
“咦,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猪蹄?”
“缺啥补啥。”
令蔓片刻不停地盯着电脑屏幕:“好,你先放着,我一会儿忙完了吃。”
李倬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隐忍。
他声音平淡地问:“药怎么没吃?”
“哦,对!”令蔓才想起来,赶忙端起水杯,才发现:“水已经凉了怎么办……”
李倬云接过水杯,“我再去帮你倒。”
“好。”
一分钟后,李倬云端着温度适中的水回来,将药递到令蔓面前。
他言简意赅:“吃药。”
令蔓刚刚接收完一份重要文件,正睁大了眼珠仔细检查。
一时又忽略了李倬云的存在。
李倬云在旁足足候了她几秒钟,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倬云终于忍不住了,玻璃杯往桌面重重一掷,“令蔓!”
“……”令蔓吓了一跳,终于听见了,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到底吃不吃药?”李倬云黑着脸说。
“吃吃吃……”令蔓听话地接过药和水,仰头一口吞了。
李倬云脸色烧霁,又说:“电脑关了,躺到床上去,我给你贴药膏。”
令蔓为难道:“等一下吧,我这还有事呢……”
“多久?”李倬云咄咄逼人:“十分钟?两小时?还是一整夜?”
令蔓苦恼地抓抓头发,“我也不清楚,快了快了。”
“电脑关了。”李倬云一声令下,不容违抗:“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
“我知道,我也想休息,可是现在还不行呀。”令蔓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试图获得他的理解:“漾酒项目出了问题,跟我交接的人没听懂,我也有一部分责任。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广告部全员的事,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所有人。”
她握住李倬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李倬云,我不想让公司的人觉得我是董事长的女儿就可以无所事事、安闲享乐。我想成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你懂吗?”
李倬云面色冷硬地说:“在我眼里什么事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令蔓还是不肯妥协,手舞足蹈地说:“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的腿已经不疼了呀!”
李倬云清凌凌的目光停顿在她脸上。
令蔓试图逗笑他,然而他板着脸,压根笑不出来。
对峙无果。
片刻后,李倬云抽出自己的手,怫然离去:“你自己的身体,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我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