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阳帮(3)

    老拐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修车的，当然是自行车。手艺一般，也就能补个胎，换个链子啥的，真有大毛病也不顶用。当时在万德福(大型连锁超市)旁边，支一个棚子，一堆工具，绝对是好地方，也不知为什么那些城管让他修。他们叫他老拐，让我叫拐爷，我不乐意，但还是叫了。然后就是递烟，瞎聊，我着急听故事，就问他陆小老虎当时的事，他一愣，然后明显情绪不高，说问那干嘛，人都死好多年了。

    我当时也没在意，呵呵笑，说他们把他吹的那么牛，我就不信，还能比Q四还牛-逼。

    老拐又是一愣，然后用满是油污的手抽了口烟，说，要是他不消失，肯定比Q四还牛-逼。我被他的话噎着了，就问，陆小老虎？不是。飞机？也不是。那谁？我有点不高兴，感觉这老头装逼，旁边带我来的人说话了，是徐小三。

    老拐手一抖，烟灰蹭蹭往下掉，话也像烟灰一样，不断的喷涌……

    徐小三能混起来很偶然，他是个大学生，在那个时候可是了不得的。当时他上高二的时候，在庙头中学念的，那时候庙头中学还是很牛-逼的学校，不像现在这样。我当时坐在旁边那小马扎上，一愣，庙头中学的？我怎么不知道，我也在里面念过的啊。老拐看我一眼，没搭理我，沭阳话叫没吊我，自顾自又说起来。

    那天徐小三和特(他，沭阳话的方言)一个同学中午回教室，路上几个初中的小-逼宰子(老拐原话)一路吵吵闹闹，徐小三就看了几眼，那几个人也认不得特，就骂了一句，看尼玛看。当时徐小三就火了，上去一撅(脚，沭阳方言)，把他派(pai踹的意思)地上了，手指着特，你再骂一句看看。其实徐小三脾气不坏，但是不准别人说他-妈妈，当时有个老师无意说了，徐小三当课堂发威了，要打特，给几个同学拽下来了，就好也活该着几个小-逼宰子倒运(倒霉的意思，沭阳方言)，骂了那一句。徐小三当时一米七八左右，细高挑子(老拐原话)，那几个初中也没敢责声(ze说话的意思，沭阳方言)，徐小三也被同学拉走了。

    当时这事，徐小三也没往心里去，打架虽然他不打，但是在那个时候怎么得也不生。下午徐小三在篮球场旁边看人家打篮球，他不打，喜欢看。看正来劲时候，给人家一撅，派篮球架上去了，头也磕到了。打他那人一看是他，也不好下手，因为徐小三成绩太好了，当时在庙头中学不说年年第一，但也差不多。那人旁边就站着中午那几个小孩子。你打我弟的的啊，那人旁边还有三个人，想动手，他没让。徐小三当时被撞疼了，看那人就火了，暗，就我打的，怎知(就是怎么样的意思，沭阳方言)。那人叫大雷子，在外面玩的，混的还行，不大不小。他一听这话就上来又一撅，可能觉得自己没面子了，然后几人把徐小三打了一顿，大雷还扇了徐小三几耳刮(耳光的意思，沭阳方言)。徐小三没哭，眼泪框眼里，通红的。大雷指着他说，以后表(biao不要的意思，沭阳方言)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撂狠话，这是那个时候混子的习惯，不过后来徐小三混起来后从不撂，他觉得那太幼稚。

    徐小三起来走的，大雷也当回事，在篮球场看人家打球，学校里那些人都上来吹牛-逼，给烟。徐小三没告轰(告诉的意思，沭阳方言)老师，他去了乒乓球场，站旁边看一个人打球，那人是他干哥，东子。那人夺(du就是特别的意思)喜欢打乒乓球，看了一会，徐小三说话了，东子，我给人家打了。东子当时回头看他，一看脸上鼓多高的，当时就掼(扔的意思，沭阳方言)拍子，艹，哪个些逼养的的，走。徐小三带路，到篮球场，大雷当时看他过来也没在意，他没看到后面的东子。徐小三手一指，就特。东子上来了，大雷一看东子，吓的烟都差点掉了。为熟(为什么的意思，沭阳方言)？

    因为东子当时就牛-逼，他也在外面混，打架不要命。那时候还没几人敢用刀，都喜欢用铁棍还有实心木方。东子敢，他当时有把刀，随身带着的，像那种甩刀，只是把子长，现在很少卖了。东子也不是熟架都用刀，有次跟几个华冲来的人打，东子一个人，他们三个。东子不管其他，专逮一个打，打的那人血汁流淋的，其他人吓的跑了，东子当时看旁边有个木头，有我大腿那么粗(老拐比比自己大腿)，他拿起来就朝跑慢的那人身上砸，一棍撂倒的。那人爬半天没爬起来，东子上去派了几撅，撂了狠话就走了。外面玩的人都说东子是疯子，打架没轻没重的。所以大雷怕他，但是不能丢面子，当时混子都看中这个。大雷没说话，东子指着徐小三，你打的啊？暗，他先打我弟的，大雷跟烟撂了。哦，那就算了，抵了。东子当时转头要走了，大雷明显放松了，虽然他这边好几个人，但是哪过(哪个的意思，沭阳方言)敢跟东子打啊。

    就在东子转头的时候，徐小三看到他脸都变了，脖子上经都鼓起来了，东子一下头(一瞬间的意思，沭阳方言)从挎包(就是衣服口袋)里掏出刀子，一回头，朝大雷腿上就馕上去了(nang就是扎的意思，沭阳方言)。大雷没想到东子会动手，还动刀子，馕结结实实的，当时血就流出来了。

    当时跟大雷来的人都给黑(吓的意思，沭阳方言)跑的了，东子也没问，把刀拔了，又一撅派大雷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