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之后,我一脸诚恳:“我需要去朋友那里取个东西,我得先走了,抱歉,下次我请。”
迅速将面前那半杯苏打水一饮而尽,张代站起来:“我送你。”
我应声而起:“不必,我打的走。”
张代却顺手招来服务员,他一边等着签单,一边执拗:“这个点的士不好拦。”
没有再跟他僵持下去,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门口,并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的士。
隔着有些模糊的车窗,张代的脸浮沉涌动不过几秒,他随即转身疾步离开,潇洒干脆。
迅速将目光敛回,我拨通汪晓东的电话:“你现在所在的位置,离红树林远不远?”
半个小时后,我在红树林的地面停车场见到汪晓东,他嘴里面叼了一根烟,吞云吐雾间抱怨不断:“这是我第一次把约会地点定在公园,麻痹这要传出去,我这张脸哪里搁?”
敢情这厮每次跟哪个女人碰个面,他都把这当成约会,再拿个大喇叭宣扬到人尽皆知?
实在对他这种生活方式理解无能,我一脸黑线:“我不过是来取回我的冲浪板。”
汪晓东继续一副苦瓜脸,啰啰嗦嗦絮絮叨叨得让我想抽他:“你刚才不答应去我家了,我都把酒开了。”
我无奈摊手:“你快把板子还我,现在赶紧回家,说不定还能随便找个美女跟你回家分享那瓶美酒。你要继续站在这抱怨磨叽,不一会天都得亮了。把车门给我开开了喂,我拿了闪人,别耽误你时间。”
满脸的不乐意,汪晓东瞪了我一眼,忽然振振有词:“我是那么随便的人?”
真快崩溃,这都几个回合了他还不给我开车门,我只得上前一步,拍了拍车门上方:“给我开车门。”
刚才一直在扯猫尾的汪晓东,这才变得干脆起来:“本来我以为你愿意跟我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现在你把我喊到这破地方,我哪里能让你这么轻易拿了东西就走?你好歹陪我玩儿一阵,我再送你回去。”
玩儿你大爷啊!
又不能砸了宾利的车窗,毕竟一块玻璃的钱足够我买几个冲浪板了,最后我不得不闷着一口气忍耐着问:“你想咋样?”
走了几步将烟头按熄在垃圾桶顶盖上,汪晓东耸了耸肩:“反正都出来了,我们到处走走。”
好吧,难得汪晓东没吐出欠揍的话,而我心情郁结,溜达一番也能有效预防郁抑症,于是我同意了他这一提议。
走没几分钟,我们经过了一士多店,汪晓东问我:“你喝啥?”
我随口:“矿泉水。”
几分钟后,这个特意问我喝啥的****,拎着一袋子珠江纯生出来,他抓起一罐递给我:“渴了就多喝点。”
实在无力,我吐槽:“我要的是矿泉水。”
汪晓东念念有词:“这个卖得比矿泉水还贵。我给自己买这个,给你买矿泉水,显得我小气。”
卧槽,地球果然地大物博,啥人都有!
我正抿着嘴腾空吐槽,汪晓东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一本正经:“我感觉你心情不大好,喝点这个调节调节。就你一个经常混酒桌上的业务员,这一罐半罐肯定放不倒你,我真没想过灌醉你。”
迟疑几秒,我最终接下,拉开拉环就是一大口。
不得不说,就着咸淡相宜的夏夜海风,喝个二两小酒,还蛮有意思,我的心情果然豁然开朗不少,就主动说:“不如我们下到近海那条道,到海滩上找块石头坐着喝?”
我得摸着良心说一句,尽管汪晓东这个人,在初见时给我的印象烂到泥里,不过这几番接触下来,我觉得他虽然嘴巴很贱,可配合度挺高,我就这么随意一提,他二话没说就挺认真找了一块平坦低矮的石头,往那里翘着个二郎腿,就一边喝酒一边吞云吐雾的。
拉开大概一米的距离,我与他并排坐着,面对着在夜色下黑漆漆的红树林丛,时不时闷上一口酒。
各自为政喝了估摸十分钟,我察觉有一束来自汪晓东的目光,于是我转过脸,果然看到他猛吸着烟,眼睛却是一动不动钉在我身上。
稍显不适,我瞪他:“怎么?”
汪晓东将嘴里的烟夹回手指间:“我细细看了看,你挺漂亮的。你还是适合素颜或者淡妆,以后别化大浓妆。”
夜色朦胧,我实在看不太清楚汪晓东的表情,不过他的语气中没有夹带任何揶揄,反倒是有种与他这人格格不入的小认真。
谁没个虚荣心啊,更何况我相信大部分的女人管他真情还是假意,大多还是乐意听到别人评价自己长得好看的,我也不例外。
于是我粲然一笑:“不管你是不是逗我,谢了。”
汪晓东似乎若有所思,停了十几秒后,他冷不丁跳跃:“你跟张代,当初是你甩的他,还是他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