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秋月穿过人群,走到清澄身边,神色急切,手中是拿棉布包着的银针,平日里这是小姐用来研习医书,穴道针灸的。她一有头疼脑热,小姐只要为她针灸,立即就好了。刚才二少爷晕倒,秋月用尽了力气跑去别院,才给小姐拿来的。
“小姐,给。”秋月说话还气喘吁吁。
清澄借过银针,拍拍秋月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而李氏还在恶意阻挡清澄,清澄冲着她冷笑,从手中拿出一根锋利长细的银针,狠狠刺在李氏的胳膊上。她要玩阴的,那她也不介意奉陪。
李氏猝不及防被扎,惊叫一声,特别的突兀和刺耳。而且太子还在场,她这般失礼行为。
伸出手指头指着清澄,想要指责却忍下了,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清澄一手直接打掉李氏的手指,推开她,神色冷然,赶紧蹲在小诺身边查看。
“你们都散开些,人晕厥之后,呼吸不畅,不能围观。”清澄清冷的声音在大殿,沉稳有力,气势凌然。
被她呵斥的女眷们都有些懵,什么时候轮到这个灾星来教训她们了。
沈若云蹲在地上,也不怕衣衫弄脏,执意抚着小诺满是冷汗的额头,对清澄所说充耳不闻。
太子见人群迟迟还没有散开,对沈丞相说道,“清澄懂得医术,所说不假。”
“还不散开。”沈父呵斥,人群才散开。
清澄眸子如火,语气冷绝,“若你真为了小诺好,就赶紧让开。”
沈若云心不甘,兴怏怏的挪开位置。心中冷哼,她还会医术,真是好笑。最好用她那下三滥的医术把小诺医死了,就省的她亲自动手了。
清澄不理会他人嘲讽的眼光,
娴熟拉起小诺的胳膊把脉,脉象虚弱,嘴唇干裂,应是失血脱水症状。摆好银针拿棉布轻拭,将小诺的身子摆正,手中碾磨着一根银针,神情专注,她手法娴熟,用力得当,一根细长的银针准确插入人中穴,随后捻转银针,提插又刺掌后两筋之间的内关穴,接下来是两眉之间的上丹田。
她用针利落,娴熟,众人看她手势,便知她是熟用针灸,不可谓惊讶。
“你真会针灸吗?林氏,可别让你女儿害了小诺。”一旁的大姨娘李氏阴阳怪调和清澄的生母林氏说话,对清澄满是鄙夷。
“清澄,这。”林氏被李氏所说,心也不安稳。
清澄见自己的娘亲对她都不信任,兀自低叹,随后语气沉稳淡然的朝着所有人说道,“小诺背部遍布伤痕,隐有开裂之势,伤口感染,伴有低烧,突然昏厥,是气血微弱之兆,且他气喘短促,若不赶紧急救,情况危机。鼻间人中穴为急救昏厥,碾磨内关穴可镇痛消炎,上丹田可开胸阔气。小诺,半柱香后就会醒。”
有质疑清澄的人,听她言谈针灸医道,自然严谨,语气神态都令人信服她的医术。
“你说的这些,我们不懂,还是叫大夫来看才放心。”李氏挑眉,就是要挑刺。
在众人怀疑的眼神中,终于迎来了大夫。
大夫把脉,查看小诺身上的银针,惊讶的说道,“这是谁做的针灸?穴位准确,力度适中,二少爷很快就会醒来。”
“大夫所说是真的吗?”李氏还不死心的逼问。
沈父直接询问,“我儿为何晕厥?”
而那大夫所言竟和清澄所说相差无几,总归就是伤口感染,气血不足,需加休息。
众人看向清澄的眼神又不同了,太子,沈父和沈从筠是欣赏,其余人则是嫉恨之色。
说话之间,沈清诺就醒了,看到自己鼻间和眉头上的银针,吓了一跳。清澄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手法熟练的从他身上捻转银针拔下,重新放在棉布里包好。手势和气度真像是一个经验老道,医术高超的大夫。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沈清诺吓得有些结巴,身子下意识往后挪。
“当然是救你,胆小鬼。”清澄清丽的眸子澄澈轻柔,调侃着小诺。
“既然二少爷醒了,那我就告辞了。”大夫看清澄手法便知她医术精湛,比起他自己来,更胜一筹。
“大夫不开些药再走吗?”李氏发声询问,现在又开始装作关心小诺了。
大夫眉头轻皱,言语低叹,“老夫医术哪里比得上这位小姐,实在愧疚,还是交由这位小姐医治吧。”大夫年约四十,学医数十载,竟比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怎不羞愧难当?学医之人最忌止步不前,不见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