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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业听之,嗤笑道,“你那亲妹妹不是畏罪自杀了吗?哪里又跑出来一个妹妹?”
“让开。”沈从筠不跟他废话,将清澄小心翼翼地抱起来,准备离开。
秦业可不会那么善罢甘休,拦住沈从筠,叫嚣道,“你要带着来路不明的妹妹去哪里啊?你们沈家就是我秦家的一条狗,哪个敢吠一声?”
清澄猜到了秦业的身份,乃是国公府的公子。外人道,常年驻守边疆,劳苦功高,受人爱戴。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你散播此言论,是想挑拨沈秦两家的关系,还是想在军中内斗?你我同为副将,驻守营地,若有任何事端,待太子归来,你我二人难逃干系。”沈从筠不想和他做无谓的口舌之辩,只想赶紧带清澄回营地。
秦业知道沈从筠所说在理,只好忍下这口恶气,以后寻着机会,一定要他革去军职,吃尽苦头。
沈从筠将清澄横抱起,虽两人多有亲近,但却一点都不显暧昧。他颇有风度,思虑周全,将披风系在清澄身上,隔着披风再抱住清澄的脊背和膝盖腿弯处,丝毫未有越矩之意。
他对清澄的关心完全是出于兄长爱护幼妹的角度,也许沈从雨幼时也被兄长这般抱过。
清澄微微抬眸看着他下巴处的青色胡茬,他面容越发成熟,气质甚是稳重,奈何远在边疆,忍受战事摧残,生命消逝,却无能无力,眸底潜藏着的哀伤和思虑骗不过清澄。
沈从筠舍去了战马,命人骑马先回,他抱着清澄,步步向前。
山丘上,阴迟寒望着他们二人远去的背影,眉宇才舒展开来。
他言语冰冷,“阎王近日可有视查本尊管辖之区?”
绝念恭敬地回道,“昨日有来,问起尊主,为何这几日不在阴间?还让属下给尊主带话,切不可本末倒置,速斩断孽缘,不可留恋。”
阴迟寒满面寒霜,寒冽的气势,怒不可赦,他的事自有处理之法,不许任何人来插手。
“往后不需要给本尊带话。”
绝念惊恐,赶紧跪下,“属下该死,请尊主责罚。属下一直都效忠于您。”
阴迟寒紧抿双唇,直直一条线,冷峻彻寒。“无情呢?让她查清楚那巫师的来历,若有怠慢,自行领罚。”
绝念在尊主强大的气场面前,不敢抬头,触及尊主那冰寒的眼眸。他心里无比担忧无情,若她办事不力,尊主的惩罚可不是她能受得起的。
“属下会将尊主的命令传达给她。”绝念语气里充满敬畏。
阴迟寒眸底映着黑暗中渐渐消失的影子,看到清澄安然离开才消失在寒冷的夜空中。
这世界上唯独只有清澄,能享受到他的片刻温柔。寒彻入骨,断骨生花,开在尽头,遥遥相对。
到了军营驻地,清澄终于可以躺在床榻上了,虽然这床榻又硬又潮,但足以令她欣慰不已。
“前日朝廷有圣旨传来,圣上派了巫医与御医前来南阳诊治病患,只是未曾提及有你。”沈从筠对清澄突然的到来,又惊又喜,深深细想,有诸多不妥。
清澄轻抿双唇,看来圣上对于她还是有些许不信任。圣旨中没有提及她的名讳是为避免诸多麻烦,也是留有后手。若清澄救治病患伤员有功,可领赏赐。若清澄不幸死去,那也就没人会追究清澄枉死一事。
的确一开始是要她在南阳,为百姓治病,并未提及上战场在后方救治伤员,所以沈从筠等人才不会知晓清澄也来了。
“可我的确是跟随巫医而来的。”清澄放缓了语气,忍着剧痛说道。
“昨日有五名御医已来到军营,他们说行至南阳地界时,你们走散了,另一边人马由巫医带领进入了南阳城。你既然是跟随巫医的,为何自己孤身一人又来到战场?”沈从筠谨慎地问道。
清澄愁绪满面,想着该怎么和兄长说清楚。
沈从筠又问了一句,“你们医师前来,为何没有护送的官兵和将士?”
“我从圣都出发时,一路都没将士护送。些许是巫医请求圣上无须护送,而且我们一路走得都是小道,就是为了尽快赶往南阳。”清澄一字一句,费了很大劲才缓缓说出口。
“好了,你别说话了。听我说。”沈从筠郑重其事地说道。
“昨晚太子带兵偷袭敌军后方,现在还未归来。你先休息养伤,待太子归来,我会将你的情况禀报给太子。”沈从筠吩咐将士拿来被子,给清澄又盖上一层。安顿好清澄之后,便出了营帐处理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