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变成一团火焰,将始作俑者兔子架在火上烤。
清澄帮他收拾书台的时候,看到了印台压着的那封信,上面写有祁麟的名字。有一句话是‘皇弟不幸遇难,死于凌邱国之手。’
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给了祁麟一个看似荣耀的死因,死于帝国之手?祁严,这就是你给祁麟所谓的尊严,也是你掩饰自己丑陋的手段。
祁严见清澄盯着那封信,迅速将其收好。祁严侧脸,朝清澄低吼道“还不快把你的兔子抓住?”
清澄将兔子抱在怀里,无奈一笑。她怎么会不知道阴迟寒这是故意的?她嗔怪似地用力拍了拍兔子的屁股。
阴迟寒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生无可恋,天可怜我地悲壮之色?只能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谁让他现在只是一只兔子。
祁严收拾好书台后,郑重其事,“清澄,我们该好好谈谈。”
“好。”清澄抱住兔子坐定下来。
祁严眼睛一直盯着兔子,眼神里有丝不耐。“你确定这只顽劣的兔子不会再惹事吗?”
清澄干笑一声,她明白祁严的意思,可她现在需要阴迟寒在她身边,给予她安全感,而且她害怕,阴迟寒被当成兔子带下去之后,会不会成为军中口粮。
“我保证他不会再惹事。”
清澄低头,轻声跟阴迟寒说道,“你会乖乖听话的,对不对?”她面带笑容,可摸在兔子屁股后面的手可似霜刀风剑,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微微一扭,扭着兔子的皮毛转了一个圈,再然后蓄力发动,正中红心,戳中了兔子的可怜的屁股。
阴迟寒整个人都要疯了,在那一刻真想勇敢地站起来,指着清澄,冷声命令道,‘再动,试试?’送你进十八层地狱。
但他还是屈服了,心里默念‘本尊是只兔子,兔子’兔子嘛,被摸摸头,拍拍屁股又有什么呢?可她捏兔子屁股到底是想怎么样?今日这耻辱,他记下来,暂且忍着,来日方长,定要她后悔今日所为。
祁严眼里难忍怒意,看着清澄和一只兔子俏皮地互动着,而他手掌虎口处还有鲜血在往下滴落。
他曾为了她扔了军旗,冲下高台,拥她入怀,不畏流言蜚语,不惧他人指点。那一刻他真的认定了她,想要和她一直走下去。这么多年来,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从未放在心上。心底里只有两个人让他欢喜,让她难过。
祁麟是他的兄弟,曾经天真无邪过,如今他亲手毁了祁麟,只为自己的心不再惶恐畏惧。
而清澄,为何要做让他伤心难过之事?
祁严念及此,眼神里闪过狠戾,一把握住清澄的手腕,“你是怎么从凌邱国逃出来的?”
清澄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冷静过后,眸底里有凄凉和怨恨,就是没有当初的愧疚。
“你是想问那些流言?说我水性杨花,勾引苏世子?你信吗?”这一刻,她不想再和祁严互相试探,打哑谜,因为她对祁严失去了信任。因为她有了心理准备,听到祁严口中的事实。
祁严随即一愣,她何时这么大胆直接?
“苏世子有没有欺负你?”祁严紧皱着眉头,问出这话他心里包含着多少的苦涩和痛苦。
清澄听之,冷笑着,眸底是泪花还是暗涌?她该感动吗?感动祁严没有认为是她主动勾引苏世子,而是被逼无奈?
也许在祁严心里觉得这已是对她莫大的信任,可清澄不觉得,他总归还是在意,还是不信任?
“我说没有,你能信吗?你非要这么追究下去吗?”她知道祁严不会信。
祁严见她冷笑的模样,心隐隐作痛。
他们对视着,沉默着,任凭烛台在微风中摇曳,吹散了发芽了却还未来得及开花的花骨朵。
不知沉默了多久,清澄微微张开双唇,“兄长死了,你知道吗?”
“沈从筠?我知道。”祁严眼神里没有躲避,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其实你并不完全相信他是奸细,对吗?”清澄声线平稳,就像绷直了琴弦,低落悠扬的琴声,等到何时琴弦断了。
祁严轻呼了一口气,“是。”他怀疑过秦家兄弟,但为了大局着想,他并没有深究。因为秦家兄弟在军中的威望和能力远在沈从筠之上。
他还要利用秦家兄弟,所以默认了他们对沈从筠的折磨。在他受伤清醒之后,沈从筠已经被折磨致死了。他根本没有时间追究,他还要迷惑苏世子,制造凌邱国的内乱,趁乱刺杀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