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梁墨染低叫一声:“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许鸣来并没有伤害到我!”
他眼里的冷漠尚未褪去,周身透着浓重森冷的气息。
这样的路修睿,让梁墨染觉得好陌生,陌生的让她有一瞬间想要逃离。
“不行!他罪有应得!”他沉声地开口。“他不只伤害了你,还弄了其他的事,裴瑜宸被他们弄的隔离审查,我母亲的骨灰被挫骨扬灰,我妹妹到现在都要人保护!而更重要的是,他不该动你,这绝对不能原谅!”
他是如此直白的承认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
而他这样,让她惊惧。他就像是地狱走来的黑暗使者,谁都说服不了,他手里拿着索明锁,非要锁走许鸣来的魂魄一般!
她想逃,可是,身体却没有力气,惊与惧之中,梁墨染茫茫然站在原地,连视线都是飘散的,不知该落到哪里。
下一秒,她的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路修睿抬起左手,将她拥入怀里。“乖乖的,我让人保护你,不会有人再伤害到你!”
“我不要!”她摇头。“哥哥,不该这样的,许鸣来没有伤害我,你一定要这样做吗?还有啊,妈妈的骨灰没有被挫骨扬灰,那是假的,许继来说被他堂哥许晏来保护下来了!你不能放了许鸣来吗?”
“是!不能放过!”他如此坚定!但是,有一瞬他是意外的,许晏来保护了母亲的骨灰?!会吗?
“如果我求你呢?”她抬头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他紧了紧手,语调温柔的像是诱哄:“墨墨,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不!许鸣来不是敌人!”梁墨染摇头。“其实,我觉得有误会,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谈?也许有更好的方式?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换着整人有意思吗?”
“这不是整人!”他说:“这是他该承担的法律责任!等下警察会过来,关于他绑架你的细节,你好好说说,以便取证!”
他拥她在怀里。
抬起左手,轻抚她的背,一下一下,极有耐心的诱哄,好温柔的姿势。
她被他紧紧锁在怀里,因此,她看不见他此刻的眼神。
冰冷,满是杀意。
“我不会做这个口供的,已经没有了必要!”梁墨染摇着头,推开他,却被他抱紧。她喊道:“别的事我都能理解,你告他姑姑,我都支持,但是许鸣来不要,他不是坏人!”
“墨墨”路修睿以一种冰凉的眼神看着她,冰冷的脸上哪里有半分温柔痕迹,眼底分明一片血光,杀意浓重。“如果我要求你这么做呢?”
“那我宁可离开你,也不会去伤害一个没有真心伤害我的人!路哥哥,我求你,别逼我好不好?他真的没有对我怎样?他是许继来的堂兄,许继来直到刚才还为你说话,让我别怪你因为悲愤而说的那句话,你怎么能转眼就对付他的堂兄?你对付他们姑姑就好了,放过许鸣来吧!”
“可是,许家伤害了我妹妹!你知道不知道?”
梁墨染怔然,摇着头:“哥哥,我不知道,我从来不曾见过你妹妹,我知道此刻我该跟你与荣俱荣,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许鸣来却是我见到的,有血有肉的存在。我无法体会你妹妹的伤痛,我只知道,我做不到。你让我指控许鸣来绑架我,我真的做不到!冤冤相报何时了?为什么,这件事不能一笔勾销?况且我觉得他那样的性格,没准跟我还能成为朋友!”
“你要跟许家的人成为朋友?”他似乎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着她。
“”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张了张嘴,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哭出来。“你别逼我,我不要成为坏人!”
她终于哭了起来。
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全部力量,放弃了所有挣扎的信念,抬手揪紧了他的手臂,她哭起来,眼泪渗进他的衬衫,微凉的温度,叫他看见她的无力与委屈。
“好吧!我不勉强你!”他说。“你可以不指控他绑架你,但是这也不会成为妨碍我放过他的理由!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一定要这样吗?”她哭着喊。
“一定!”他语气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如果我走呢?”
“我也不会改变初衷!”他说。
“为什么?”
他扬了扬眉,倒是平心静气:“这是让许家罢手的手段之一,我要送许以清上法庭,必然解决掉许鸣来之流的这些鼠辈。”
她有满腔的不舒服,心却一分一分凉下去,好半天才问了一句:“即使他可能很无辜?”
他想了想,只是十分客观地陈述一个事实:“他一点都不无辜!倒是你,为别人这样意气用事,不觉得你的情绪有点失控吗?还是许继来去接你一下就感动了你?”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那样平静,却又字字如重锤。她一瞬间手脚冰凉。
原来有些东西一旦动了念头是如此可怕呀,而且有些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旁人再如何尝试,也无从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