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罢?程夫人一脸不到二十的样子,那小妾更是绝对不到二十的模样,怪不得家里没什么血脉,程夫人能生下一个孩子,也算是不容易,这要是丢/了,恐怕程家要绝后了……
程老/爷也十分憔悴的样子,被谢一盘/问了几句,程老/爷说:“我们根本没有听到动静儿啊!这些日子,不太平,家里的家丁夜里头都在守夜,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但是就这样,我儿竟然丢/了!不翼而飞!谁也没有发现!对对……”
程老/爷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颤/抖的说:“对了……就在昨天晚上,深夜的时候,我听到打梆子的声音,梆子敲了三声,那打更人还大喊着‘子时三更,平安无事——’,等打梆子的声音远了,我就听见……听见……听见了哭声,孩子的哭声!绝不是我儿的声音,那哭声还带着重音儿,我吓坏了不敢起来,今儿早上我问了家丁,家丁说是家里头那口井,正好是昨夜三更,打更人走了没多久,突然冒出了哭声,好些个家丁都听见了!又是这哭声,闹鬼啊!闹鬼啊!又是这哭声,我儿便不见了,这……这可怎么办!几位官老/爷,救救我儿啊!”
程老/爷肯定是爱惨了自己老来得子的儿子,连忙要给谢一下跪,谢一赶紧拦着,怎么说自己也是一千年后的人,这要是让古人给他下跪,简直折寿,以前谢一是不信的,现在不得不信。
谢一应承了一下,带着赵/龙赵虎盘/问程家的人,所有人都不放过,好多小丫头偷偷跟谢一说,可能是二夫人干的,不只是程夫人的小丫头,就连老/爷和二夫人本人的小丫头,也这么说。
谢一十分奇怪,那些小丫头口径竟然特别一致,说是二夫人是小妾,身份本就低微,嫉妒大/奶奶,况且大/奶奶生得美貌如花,虽然已经四十几岁了,但是甩了不到二十岁的二夫人不知几条街,现在大/奶奶又给老/爷生了儿子,老/爷自然宠着大/奶奶,二夫人是没戏了,等等。
谢一顿时有点懵,说:“等等……你们大夫人,四十多岁?”
小丫头们很正常的点点头,笑着说:“是呢,官老/爷听得没错儿,您想想看,大夫人天生丽质,老/爷疼爱,若不是因为常年无子,老/爷也不会纳小妾,如今小妾进门,仍然没有子嗣,反倒是大夫人生了个儿子,二夫人能不恨大夫人么,上次老/爷还发现二夫人偷偷扎小人儿诅咒大夫人呢,何其歹/毒!”
大夫人人品特别好,小丫头都帮她说话,而这二夫人就是个心肠歹/毒的恶/毒女配,简直是墙倒众人推。
谢一带着张龙赵虎从早上忙到了天黑,盘/问了所有人,除了二夫人,竟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了,所有人都一致同意,是二夫人心存记恨,杀了小公子。
因为今天无果,众人就出了程家,赵/龙说:“谢大哥,这下怎么办,盘/问的我头都大了。”
谢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件事情他一定要搞清楚,毕竟那根金羽翼还在大夫人的头上戴着,就算想要回家,也得跟程家多套套近乎才行。
谢一想了一会儿,说:“首先听到哭声的那口枯井,你们识得位置么?”
赵虎说:“识得!这开封府,县十六,没有我不识得的……谢大哥,你要做什么?”
谢一笑了一声,说:“带路罢,咱们去看看那口枯井。”
张龙差异说:“谢大哥!现在去?天都黑了!”
谢一说:“不是子时才有哭声么?现在去我都嫌早,快走罢。”
张龙和赵虎没有办法,只好带着谢一走,毕竟三个大男人,阳气也足,又是天天刀刃见血的,还怕孩子的哭声么?
只是张龙和赵虎全都想岔劈了,他们的谢大哥,阳气才不足,足的是阴气……
三个人来到城郊,和城西是个大对角,过来的时候不到子时,刚过了一更,也就是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谢一探头往那枯井里看了看,黑/洞/洞的,压根儿没声儿,什么也没有,只是望不见底,土培井,井口倒不小,大约四十五厘米左右,已经干枯了,旁边歪着绳子和桶,已经有些发霉腐/败了,说不出来的颓废。
谢一蹲下来,把地上的绳子捏起来看了看,张龙睁大眼睛说:“谢大哥,你要干什么?”
谢一挑了挑眉,没说话,赵虎却突然说:“你们听……”
谢一和张龙连忙屏住呼吸,还以为有哭声,但是听了半天也没有哭声,反倒是“沙沙……”的声音,随即旁边的草丛发出“嗖!”一声,似乎有东西从里面猛地窜出来,一个黑影!
“唰——”
张龙和赵虎立刻戒备,猛地抽/出佩刀,只不过谢一立刻看清楚了来人,那人一身黑色衣服,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运/动包,手上还拿着一个黑色贴着小猫贴纸的手/机,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商丘!?”
谢一看到那黑衣男人,顿时惊喜的感觉脑容量都不够了,快速跑过去,说:“商丘!你怎么也来了?”
果然是商丘,商丘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短头发,不止如此,带着很多家当,背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虽然面无表情,不过看到谢一的一瞬间,似乎松了口气,淡淡的说:“来找你。”
不知为什么,谢一听到这句话,简直特别安心。
张龙和赵虎奇怪的打量着商丘,“刺猬”头,一身黑色的衣裳这么紧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儿,不过长得倒是玉树临风,没想到谢大哥认识,吓了他们一跳。
众人刚要说话,商丘突然皱了皱眉,抬起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放在嘴边比了一下,说:“嘘——噤声。”
众人没忘了旁边还有个“闹鬼”的枯井,连忙都闭了嘴,询问的看向商丘,商丘眯着眼睛,说:“听,哭声。”
大家仍然不敢说话,但是同时看向枯井,黑色笼罩着城郊,没有一点风,炎热的夏夜显得格外压抑,沉甸甸的压在胸口。
呜……呜呜……
呜呜呜……
一阵阵轻飘飘的声音,仿佛是风声,真的从枯井中缓缓冒了出来,一瞬间众人有种汗毛倒数的感觉。
商丘看了一眼枯井,又看了一眼谢一,说:“阴气很重,我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