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妪和孙妪来扶她,宁玖却是一把打开二人的手。尤其是打在那刘妪身上的时候,她有意的曲了爪子狠狠地一挠。她是蓄了指甲的,又狠了心地去挠,那刘妪的手上瞬间就起了几道血印子。
方才这个老虔婆踢紫苏的那一脚,她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眼下不趁机讨点利息,那怎么行?
刘妪平日跟着李氏作威作福惯了,哪里受过这等气,吃了痛顿时龇牙咧嘴,表情十分夸张。她抬手一看,见自己的手见了血,更是气得不得了了,还以为自己像平日里与那些仆妇相争一般,下意识指着宁玖的鼻子叉腰便骂:“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挠——”话到一半,顿觉失言,连忙住口,便对上首的李氏求饶,“奴婢一时,一时失言,老夫人恕罪。”
李氏被她临时出的岔子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正要怒斥,余光却见门口处浩浩荡荡行来了一群人。
她下意识咬牙,暗道晚了。
从门口走进的那些人,恰好将方才刘妪耍威风那一幕如数收入了眼中。
为首那个老妇锐利如刀的眼神,立时就射了过来。
刘妪顿觉不妙,顺着李氏的视线往门口扫过去,顿时吓得腿一哆嗦,连忙下跪,“梁国……梁国夫人!”
那老妇约六十五六,岁月在她饱经风霜的脸上留下不少的褶皱,她的鼻梁极挺,眼眶也比常人要深邃得多,显见并非是中原人。一头发丝已然半白,挽做一个简洁的高髻,上面簪着几个镂空赤金簪。身着皂色上襦并着十八幅同色褶裙,外搭檀褐色万福纹刺绣半臂。臂弯并未挽披帛,身上也没有过多的装饰,整个人显得干脆又利落。
她的身高较之寻常老妇高出许多,身子也不似同龄人一般佝偻,虽然她已有六十六岁,却瞧着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浅褐色的眼,扫过来的时候,自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这是,经历过厮杀,真正染过鲜血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这位便是宁玖的外祖母药罗葛氏。
药罗葛氏身后还跟着两位妇人。左边那个身量较高,身姿较瘦弱的那个妇人乃是宁玖的大舅母冯氏,她挽了一个百合髻,上簪金累丝红宝石步摇,耳畔垂了对红色的红色宝石耳珰。今日她着的是碧霞云纹妃色半臂,里面搭配的是藕荷色襦裙,臂间挽着雨过天青色的浅色纱帛。
右边那个鹅蛋脸的乃是宁玖的二舅母陆氏。一头鸦发如云堆积于右侧,做成坠马髻。她着了件月白如意纹半臂,并着暗花烟云蝶纹的襦裙,披帛则是夹缬印制成的团花霞色的。她只在发髻上攒了镂空兰花朱钗,并着几支鎏金点翠簪,很是相宜。
梁国夫人右手执紫檀木蛇形杖,一步一步稳稳迈进。
有一瞬间,众人觉得她手里握着的不是紫檀木杖,而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利刃长枪。
梁国夫人道:“冯娘,陆娘,把六娘给我扶起来。”
宁玖自然的搭上迎面走来的两位舅母伸过来的手,缓缓起身。
梁国夫人走到颤巍巍跪着的刘妪跟前,用紫檀蛇形杖尾挑起刘妪的下巴,冷冷地一笑,“贱?这位阿妪倒是说说,谁贱?”
梁国夫人今年六十六岁,这刘妪今年不过才四十七。可梁国夫人居然唤她一声阿妪,这话中的讽刺,简直是没边儿了。
刘妪一颗心早就悬到天边了,此时被梁国夫人的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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