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宁玖道。
“若我有证据证明这个卷轴并非是我所做,是否就能为自己洗脱罪名?”
永嘉大长公主心中冷笑,证据?事到如今能有什么证据?宁六娘到这种境地还要负隅顽抗,真是愚蠢至极。
她眸光掠过宁玖,只见宁玖面色平静,未见慌乱,反倒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永嘉大长公主这么多年的干饭不是白吃的,虽然说不出缘由,但莫名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她下意识就要拒绝。
却听下方的薛珩抢在她的前头道:“哦?那好,你便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永嘉大长公主咬牙,薛珩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应下了?
既然楚王已经应下,她此时若出面干扰,反而还惹人猜疑。永嘉大长公主只好暂时隐忍不发,静静瞧着宁玖所谓的证据。
宁玖上前几步,铺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下了几个洋洋洒洒的大字。
笔走龙蛇,气势如虹,那纸上写着的不是时下女子之间流行的簪花小楷,赫然是一排潇洒风流,恣意自如的行书。
宁玖道:“诸位请看,这才是六娘的字。那画面上的诗句虽然是署的六娘的名,却显然并非是出自六娘之手,诸位一观便知。”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便围了上来,宁玖的字很是有一番风骨,笔走龙蛇,铁画银钩,很是有一番风骨,而那画面上的字工整有余,却灵气不足,匠气太重了些。
两相对比,一下便分出了二者的不同。
薛珩虽然纨绔了些,却也不至于这种明显的差别都看不出,点了点头,“确实,这般风格迥异的字,的确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
永嘉大长公主面色一僵,下意识往安平郡主那边扫了一眼,眸中满是沉阴,这是怎么回事?
安平郡主眉头突地一跳。怎么可能?!
宁玖的功课乃是由东阳侯亲自教习的,府中唯一见过她笔迹的仅有东阳侯和她身边亲近的人。
宁六娘的字分明是她买通了连翘,从琼华院的书房中盗出的真迹,连翘再三确认此笔迹确实出自宁六娘之手后,她才将东西交给了永嘉大长公主。
而宁六娘的笔迹到手之后,永嘉大长公主便寻了永安城最善伪人笔迹的人做好了一副画卷,为的便是今日将宁六娘的名声彻底搞臭。
可眼下,她们却被告知,日日侍奉在宁玖身边的连翘偷来的字,压根儿不是宁六娘的字?
安平郡主对上了宁玖扫过来的眸光。
宁玖面上含笑,微微侧首,平静如波的眼中看似无甚异常,安平郡主却分明从中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嘲讽和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