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里晔仿佛是看出了水濯缨的疑惑,懒洋洋道:“没什么奇怪的,天底下想要本宫死的人多得是,明着斗不过,就只能暗地里派刺客。像这种刺杀,隔个三五天的就有一次,早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水濯缨默然。
绮里晔从未说过他以前的事情,但想也知道,他在娑夷被灭之后,予然一人白手起家,而且还是以女子身份夺权摄政,能够站到今天的位置,这其中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血雨腥风。
绮里晔吩咐了旁边的侍卫几句,侍卫们很快就搬来足有三四十把大刀,刀把朝下刀刃朝上,在烟波榭外面的花园中竖着插成长长的一排。
水濯缨忍不住好奇道:“娘娘,您这是……”
“本宫请你看支舞。”绮里晔一手支着下颌,“你不是说那个鲛人小公主换了一双人腿之后,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还能跟皇子跳舞么?”
看向那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年:“你身手既然这么好,也在刀尖上跳支舞给本宫看看。本宫给你二十个数的时间,你能赤脚从这刀列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本宫就放你走。”
水濯缨:“……”
现学现用啊!
为什么这位皇后娘娘听个小美人鱼的童话,都能听出这么鬼畜的酷刑来?
那少年被松了绑扒了鞋子,望着那一排寒光凛冽的刀刃,全身发毛。
这根本不可能走得过去,但他现在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提气跃到了第一把长刀的刀尖上。将全身真气聚集于足下,护住脚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少年的内功不弱,开始时还真能在刀尖上行走。那些长刀插得很稀疏,左一把右一把的,从上面走过去真的就像是在手舞足蹈地跳舞。
但走过十来把刀之后,他的真气就渐渐撑不住了,满身大汗,摇摇欲坠。踩到第十二把刀上时,一个落脚不稳,锋利的刀尖一下子扎进了脚底。
少年惨叫一声,条件反射地想把脚拔出来,但他现在双脚都在刀尖上,根本没有着力点,这一收脚,另一只脚掌顿时被嗤啦一声彻底刺穿。
刀刃穿透脚掌之后继续往上刺去,从他的腹部一直往上,劈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肠子喷涌而出。最后刀尖从下巴刺入,贯穿整个头颅,从天灵盖上冒了出来。
那少年就这样整个人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被插在长刀上,下面一地的鲜血和内脏。
水榭周围一片鸦雀无声,众人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的动静都听不到。
水濯缨:“……”
感觉她的童年全被毁了。
绮里晔兴味索然地挥挥手,立刻有人上来清理那一片惨状,点燃了一种不知道什么药草,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顷刻间便消散得一干二净。
“看来难度很大啊。”绮里晔看向水濯缨,“真有人能为了爱情在刀尖上行走甚至是跳舞么?”
水濯缨笑了笑:“娘娘,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童话之所以被称为童话,就是因为它所描绘的内容,往往是现实中见不到的。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不久后的将来,真的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在千百刀尖上做这一场惊鸿之舞。
足尖踏寒光,步步生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