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还没黑,端方站在屋外, 给程逸打了电话。
风声、鸟叫、虫鸣, 手机里有节奏地响着慢慢的嘟声, 直到最后一声响完也没有人接, 端方有些失望地低下了头。
太阳落山, 端方的眼睛逐渐变得黯淡,在小圆的安慰声准备回家。
‘电话,程逸他打电话过来了!’
端方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号码, 连忙按下通话键。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一点也没有变。
端方紧张地呼吸着, 居然一时间忘了要说什么。
“喂, 说话!”程逸的声音似乎有点不耐烦。嘈杂的音乐,笑闹的人声, 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他在做什么呢?听起来好热闹啊。
“程哥。”端方看着漆黑一片的山野,有种好像自己要被这片寂静的大山吞没的感觉。
“端方?”程逸有些惊讶, 声音忍不住拔高了些。
酒吧里的同伴见了都有些好奇, 他们几时在程逸脸上见过这种表情,有人挥了挥手让音乐小一点, 一群人桌球也不打了, 酒也不喝了, 竖着耳朵干起偷听人打电话的勾当来。
程逸最近回来就没让惹了他的继母——安如玉好过,但是那女人心毒嘴甜,哄得程日朗团团转, 程逸暂时还不能和程日朗这个老东西对上,只能暂时忍了一口气。
今天就是在和之前那个高中时认识的朋友聚一下,他要调查一下安如玉的弟弟安建功最近在私下做什么坏事。
只是聚会的时候,那些朋友有熟悉他们家的,跟他说了一下程日朗最近带着安如玉去了公司的事情,似乎有意要把将股份授权给安如玉一部分。
那公司原本就是程逸去世了母亲李清韵和程日朗当年一起创下来的,只是再好的感情也变变质,程逸也因为那件事恨上了程日朗和安如玉。
他本来是在喝闷酒的,并不是很有心情和朋友玩闹,端方打来第电话他没注意到,后来才回过去。
他没想到电话那头会是端方。
他太忙了,短短这些日子比当初在山上的时候累上一百倍,好像回来后就再也没有像在山上时那么开心了。
程逸发觉自己变了,从前可以忍受的那些人和事,现在好像渐渐不能忍耐了,就像一个被娇惯了的小孩一样,过了好日子,再看一眼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只觉得糟心。
他以为自己是最近熬夜学习编写软件的时候累狠了,可是在听到端方的声音时,他知道不是的。
“程哥,我想你们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一点也没变。
程逸闭着眼都能想象得到,那个小矮子现在肯定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笑得一脸傻气。
聊着聊着,程逸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早已勾起,眼神也慢慢变得柔和,桌上的酒瓶被推到了一边,简直让周围的朋友没差点跌破眼球。
“阿逸这是怎么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小子吗。
“他是不是谈恋爱了?这症状就跟我哥一个样,平时是头狼,恋爱变成狗。”
“不可能吧,我程哥就算谈恋爱也肯定还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拽样,他才会像条狗呢。”
众人坐在沙发另一头小声讨论着,一半的人坚信程逸这是谈了恋爱转了性格,另一半的人则是觉得程逸肯定就是酒喝多了,喝糊涂了。
只有和程逸从小一起长大的徐文不觉得。
“你们不觉得阿逸刚才喊的名字有点耳熟吗?”
电话那头的人绝对不简单,徐文就没见过程逸什么时候能笑成那样,那家伙每次考了全校第一都依然是一副死人脸。
徐文曾经和几个朋友一起开过玩笑,通知程逸中了九千万的大奖,准备好相机想要把他破功狂喜的样子拍下来。
结果程逸不仅毫无波动,既不狂喜也不挂电话,而是反问他九千万的奖金要交多少税。
徐文就是临时想到的骗局,哪里去查过税率,灵机一动便说这是税后的奖金,结果又被程逸问税前是多少钱。
最后,在令人感到绝望的尴尬中,程逸用智商给徐文上了一印象深刻的一课,成功的让徐文对彩票这种东西有了阴影。
这种天降大奖的事情都不能让程逸动容,怎么现在对着电话居然能笑起来了呢?
而且还是笑得、笑得这么一副好人样……
尽管有一群朋友暗戳戳地偷窥着,但程逸和端方还是聊的很开心,而且话题还以他从前觉得没营养的废话居多。
“长高了没?牛奶喝完了吧?”他算了一下时间,每天除以三,那箱牛奶应该是四天前喝完的。
“嗯嗯!我长高了好多。”端方开心地汇报。
“真的?”程逸声音都柔和了,“长高了多少?”
那边又说了一些话。
隔着一排沙发,徐文都能感受到一种如沐春风的氛围。就好像昏暗的酒吧里只有程逸那一块地方晴空万里,他们全被赶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靠,这酒我怎么越喝越不是滋味呢,苦了吧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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