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可要不停地补充灵力,比如阵法结界等等。“你这图画得有些……”他措词老半天,“难懂。就像阵法,线条不在其位,我不能推算其中因果。”
他这样说,冯妙君也能体会。阵法当中每一根线条的位置都非常关键,只要稍有出错,大阵立废。烙在她丹田里的印记有许多不规则线条,不似阵法横平竖直,但讲究整体性,仿佛名画,歪上一笔,神韵立减。
她若不能高精度一比一复刻,云崕的确不易揣摩出门道。
“不过么,我倒觉得是……”
话没说完,他自己都犹豫了。
可能么?
“是什么?”别吊她胃口啊。
“罢了,不可能。”他转身就往后厨里走。
“喂!”冯妙君戳了戳他硬实的肩膀,“有话好好说!”
“先烧火。”他指了指灶头,“我就告诉你。”
“作甚?”这家伙又想指使她。
“做饭。”
“我不干。”冯妙君睥睨他,“都什么时候,谁还有心做饭?”外面山雨欲来,她这里还着紧诅咒之事,可谓内外焦急,谁还有这个闲心?
“我。”
“哈?”她还以为自己听错,却见他不紧不慢挽起袖子。这厮居然要下厨,在强敌环绕、大战将启的峣国首都?
偏他还一本正经:“你那手下送来的吃食太差。”
“你的脑子里成天价装的到底是什么?”这种时候还没忘了口腹之欲,那是真-吃货。
云崕一笑,露出白牙:“食色,性也。”
她没脾气了。
这人取出方寸瓶递给她:“去泉里摸条大鱼出来,檐下有风干的腊肉,其他的,你看着喜欢就拣出来。”
冯妙君也不知为什么会接过瓶子,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何必费这功夫,陈大昌一会儿会送饭……”再说他们可是修行者啊,一个月不吃饭都没问题。
他截口道:“我告诉他不必送了。”
“啥?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他早上离开之前。”他答得理所当然。
冯妙君神情一下变得深沉。这厮用了什么神通跟陈大昌沟通的,她怎么没发觉?
不过这不是重点。
跟云崕呕气,能活活呕出血来,关键是最后如愿以偿的一定是他,这是她从前就学得的教训。所以冯妙君不与他一般见识,乖乖进方寸瓶里找食材了。
这等仙家宝贝,谁不是用来种天材地宝,也只有他这种吃货才会挖塘养鱼吧?
她已经很久没进方寸瓶了,望见这里排列得整齐又壮观的调味料,才想起这人对吃从来一点也不肯将就。
冯妙君很快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尾黑鱼,一条腊肉,两截鲜笋。
将这些都丢给他,她就自顾升火去了。
云大国师居然要亲自下厨,这一幕真是百年一见,冯妙君不想错过,一边鼓动风箱,一边偏头去看。
云崕一刀剁下鱼头,不管鱼身还在跳动,接着就横过刀锋去片鱼,动作干脆利索如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