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蓠芭上的藤蔓结出了一个个青玉般的小葫芦,后山上放养的野鸡(鸟?)也多出了一大群,其中还包括两对句芽,也就是她与云崕最初相遇时,从方寸瓶里抓来烤着吃的漂亮大鸟。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某个小国进贡的吉祥鸟。这就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云崕又去弄了两对来,是喜欢它们漂亮的羽毛呢,还是钟爱它们出众的口感?
冯妙君在屋子里走动几个来回。
多数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上,仿佛这么多年里她根本不曾离开过。她随云崕行走世间时买过的小玩意儿,一样样都还摆在客厅里。
冯妙君随手拣起一只青陶小壶,发现它被养得铮亮,显然平时也被主人使用。
这是她从魏军路过的小镇上买来的,看着小巧可爱,云崕见了却一脸嫌弃:“成色不好。”
以他的品位,自然看不上一只乡下匠人手造的粗陶茶壶,他府中珍玩无数,随便哪一件都是价值连城。
冯妙君当时自是不理他的,自顾自烧茶喝。
现在看来,他偷偷用她的壶了?
哼,真是不讲究。冯妙君抚着壶身,发现它变得更加光滑圆润,显然时常被人摩挲。
不知怎地,她忽觉脸上有点烫,赶紧放下小壶,嘴角却翘了起来。
外头兵荒马乱,后头还有追兵,她为何反而有些……莫名的愉悦呢?
不合时宜,真是不合时宜!
她一边念叨一边给自己烧了一壶水,沏了两三次茶,眼皮越来越重,打了几个呵欠后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
恍惚中颈中微暖,像是有人抚着她的脖子。冯妙君一惊,立时转醒,却见云崕立在她面前,手掌从她颈中移到了额上。
“我无妨。”
话刚出口,喑哑的声音就将她自个儿也吓了一跳。
先前她明明喝了那么多水!
她以手按桌打算爬起,哪知手臂酸软无力,竟然撑不起身子,这才觉出不妙。
额上好烫,她这是……发高烧了?
以她修为,早都是寒暑不侵了,这会儿竟能生病!
云崕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你毒发了,必须尽快拔除。”
他板着脸,满面严肃,冯妙君听出这人连声音都有些硬梆梆地,不复从前柔和。经过印兹城事变,想来他的怒气还未消褪吧?
话毕,他随手在她眼前化出一面水镜。
冯妙君自照,不由得吓了一跳。有几缕黑线从颈下攀起,都快越过下巴了。
这是从伤口处延伸上来的?
她手臂上有三道半指长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全部浮肿:“方才被那黑衣女抓伤了。我服丹敷药,仍不见好。这毒好生奇特,与瘟疫好像。”区别只在于,瘟疫不感染修行者,这种毒素却可以。
“那是药不对症。”云崕走到柜边,打开第三个格子。“寻常药物解不了尸毒。”
她一下被最后两字拉回注意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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