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明逸耸耸肩头:“不敢?”
“不是不敢,是不上当。”文天漫不经心:“三爷,你把驸马的下落告诉我,我也许就和你赌。”
明逸一口回绝:“那算了,收复快是好事儿,岳父说的对,没什么可比的。”
“哟,你不敢了?”文天鄙夷。
明逸面无表情,给他来个充耳不闻,啥也没听见。
这两个人不说话时,房里那种风起云涌的感觉慢慢下去,又回到正常谈话上面。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小郡主十分的担心。等人散了以后,走在文无忧身边,仰起的小脸儿上戚戚然:“三嫂,文伯父还是不喜欢三表哥可怎么办?”
“玉成,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让爹爹和三爷自己解决。”
小郡主最关心的其实是另一件:“三嫂,你喜欢三表哥呢?”
“你又问我这句,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问,也不回答。”文无忧觉得自己回答不出来。
要问她现在对明逸有没有好感,肯定有。但要她这就答应嫁给明逸,有随波遂流之感,她做不到现在就说好。
两个人约定不问,也不回答,是上一回。小郡主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她丢了棵菜都要从凌甫审到赵盾的个性,怎么会罢休。这几天的功夫,她早就想好另一个问句。
点一点头,问出来:“那,三嫂你不要离开玉成可以吗?”绞着小手:“嗣哥儿会很不高兴的。”
这句和直接询问有什么不同?其实没有不一样的地方。为了这句体现出小郡主聪明智慧的话,文无忧扑哧乐了,连连点头:“行行。”
要是说不行,一下子要得罪两个,一个是小郡主,一个是小郡主见天儿的提,文无忧也想念的嗣哥儿。
文无忧觉得自己可以有杀王爵的胆子,但是不敢把姐弟全得罪光。只有点头说好的份儿。
小郡主开心了,她的开心可不是平白的就过去,而是再进一步付诸于行动上。送上小手指,充满希冀地道:“咱们拉钩吧。”
文无忧就和郡主拉了钩,目送她的背影也有一片欢欣走开来。摇一摇头,无忧问自己,悔婚明逸的话,她头一个舍不得的,不是在云家制造风波时保护自己的长公主母子,还真的是玉成小郡主。
哦哦,是嗣哥儿。不说小郡主,她不一定恼到十分。不说嗣哥儿,又要把姐弟全得罪光不是。
这样想着,回房去,把近来的书信看过,明逸又过来说了会儿公事,晚上,大家赏月,过了一个就文无忧来说算团圆的中秋。玉成有表哥在,也觉得算一半的团圆。
……
这个秋天和冬天,文大帅过得让汪家和二位王爷都不满意。她忙忙碌碌的收庄稼,种庄稼,再就按兵不动。
急着分出输赢的汪家等不及,挑衅数回,都让击退回去。二位王爷处迟迟没有人劝他们勤王,也都生出寂寞之感。
南商王知道广宁王为什么死,不就是等着坐收渔翁利。和广宁王持一样看法的南商王坐立不安。随手从案几上拿起最近的信件,又是郭村来的。
南商王有小片的地方,隔出去两个城就可以和三殿下会师。那两个城由郭村占住以后,他不肯出兵收复,一直做壁上观。
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文大帅冒出来,而且据细作回话,近来不知在酝酿在什么。
他抚着额头:“这风向又要变了啊。”原本他以为杨家的人厉害,郭公公把持国库,没有十年八年没有像样的勤王之师。但这才两年就出来了。
外面白雪皑皑,春天很快到来,将是第三个年头。
“这一年会怎么样呢?”
他这样想着,直到柳发新绿,天气回暖,新的消息送过来。
“砰!”
南商王拍了桌子:“这不可能。”
命道:“再探。”
又半个月消息到来,这一次更准确:“文大帅兵发七处,七座城有四座城兵不血刃拿下,另外三座用降兵骗进城。汪家余部已逃往海边。”
第二个坏消息,在几天后到来。
“文帅收复江南以后,颁布新令,新的金银铺已出来,规定出通商城池。”
一股寒气从南商王的脚底升起。
他自给自足二十年不成问题,但让文大帅排除在外,他就此时来看,已成反贼一流。
他现在能通商的地方,除去郭村,就只有关外的鞑子。困是困不住他,只是这反击把他彻底从朝堂撵开。
“她下一步收拾本王,就出师有名!”
南商王知道广宁王也会想好一些话,等着勤王的人来会谈。但也知道文大帅没给广宁王会谈的机会,两下里一见面,就动兵马杀了他。南商王能倚仗的底气,是自认为兵马比文大帅强。
但内陆城池不再和他通商,在百姓心里他在造反那一类里,动摇军心,也动摇民心。
广宁王的两座王城是怎么丢的,不就是守城的人不满意不勤王。
南商王还能沉得住气,寒着脸道:“一不商谈,二不再接洽,这就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你休想。再探。我就不信她没有把柄给我拿。”
这个时候的文无忧,在父母和外祖父的护送之下,前往通向岭南的要道上。
小郡主要见表哥跟来,打尖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问声文天:“伯父,三表哥算赢不算?”
她顶顶敬重文天,但事涉到三表哥,小郡主不问难过,就问得很看文天眉眼那神色。
文天装模作样:“不算赢吧,有驸马在……。”
打前站的人回来两个:“荣王殿下到了,万安驸马到了,三爷到了。”
文天更来精神:“郡主你看,还有荣王殿下也帮着他。”和小孩子争论胜之不武,顾氏叫上一声,文天就上马先走。
看不到他时,小郡主才敢小小声支吾道:“伯父不也是有好些名公子帮着,为什么三表哥就不行?”
她上车,后面跟上去。
风尘仆仆的人出现时,另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青。”凡是能见到的熟人,在这种年月都让人激动,小郡主湿了眼眶。
小青抱住她:“你以后可以叫我表姐了,父亲说我不用再遮遮掩掩的当丫头。”
“我问过你的是不是?咱们私下里说过,我知道你是我表姐对不对?”小郡主把小青带去见文无忧,没有几步路,但显摆的话不少。
“三嫂说辅佐有我一份儿,我会养大壮,我会养鸡,我还会种地。”小郡主的脸儿扬得高高的。
但到了文无忧面前,还插不进去。荣王、明逸引着一个中年人正在这里说话。
明逸面如锅底:“父亲,舅舅,这是媳妇。论理呢,媳妇应该拜公公。”
文天的面色就有些不太好,荣王太了解他,也知道整件定亲的始末,做个说和的人:“这亲事没有解除,公公还是要拜的。”
万安驸马在乱以前,收到过家里的信,知道定亲。乱中间的事情他不知道,眼前是文大帅却知道。
他是个性子随和的人,和文天的牛拧不一样。明逸的性子也不太随他。呵呵一笑:“不拜也成,我先见过大帅。”抱拳欠了欠身子。
有些戏谑的成分在内,文天也就不好说什么。邱宗盛疼爱孙女婿,顾氏满意明逸的,出自他说不纳妾。在本朝土生土长的顾氏知道承诺这三个字有多不容易。文无忧拜了公公。
路边坐下来,交换彼此的好消息。
万安驸马先说:“杨家暗动兵马,我就到了岭南。他杨泰保号称此地一霸,不满的人总有几个。他打京城,家里交给他妻子照管。这不,我把他老底一锅端了。”
文无忧满面春风:“我们把江南拿下来,汪家只逃到海边,也全拿下。”
“啊,我倒听听,是怎么拿下来的?”万安驸马在岭南也有不容易,但他还是想想这准儿媳的人马。
文无忧笑靥如花:“包叔父号称一身泥,挖地道不是吹的。春天暖和后地松软,他没费事就进了两座城。程叔父号称鬼又鬼儿,他最擅长的原来是鼓动人心。”
万安驸马忍俊不禁:“他是怎么鼓动?”
“我有外祖父,有父母在,有叔伯兄弟们,他们都提议稳扎稳打,汪家颗粒无收的时候,我们收了两季的粮食。又烧了汪家的粮仓。程叔父去说,要吃的,就献城吧。”
当下说了一通,万安驸马随文无忧一行回去。
这算往北的路打通,压根儿不用走两个王爷的地盘。送走消息的那一天,快马在前,文大帅一行在后来见三殿下。
路上又看看京都,见杨家大旗黯然无光。城墙已修好,但整个城死寂一般。
万安驸马骂上一声:“小儿也敢猖狂,等见过皇上,就来收拾你们。”
嗣哥儿慌了手脚,好几天在房里找衣裳找衣裳,找不到好看的衣裳,又知道现在衣裳不易得,关上房门哭一场,让奶娘把小脸儿洗了再洗,尽可能干干净净的见姐姐。
宇文靖慌了手脚:“无忧要回来了?”嘴上说的是无忧,心里呢,却想的是顾氏顾氏顾氏。这下子见到,不说话不可能。说话呢,以前互相敌视比海还深。
三殿下也慌了手脚,泪水潸潸而下。三年收复大半,不是说一行人已北上来见他,他根本不敢想。
远望着天际边有人过来,不约而同的纵马过去。
小郡主的嗓音最尖:“嗣哥儿,你来了吗?”
“姐姐!”嗣哥儿大叫一声:“是我,是我啊……”
一只大狗先扑上来:“汪汪,”
“嗣哥儿,你说过想要只狗,我给你捡了一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