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有小老婆受贿的可能。王二密报张三和别人吃酒时,说明逸授官不公正。
明逸倒不是气说他怎么怎么样,而是恼怒近来官员的缺空上一批,他和岳父宇文天都进言过,因此授官加意小心,不能让不合适的人钻空子。这一对人能有官做,是给他们的恩典。这倒好,两个人就忙活打听别人小妾,和别人吃酒的时候说些什么。
背后谈论人,公然的都认为不好。但背后不说人的能有几个?只不过可以分成正常的谈论,和居心不良的谈论就是。
明逸让人谈论,那还不是跟每天擦牙似的,必不可少。
他的生气,就还在这两个人不用心当官上面。
喃喃的骂:“不想当官有的是法子,怕我不敢打发你们去穷山恶水之地不成。”
把奏章摔到案几上,这样避免取的时候再弯腰,宇文天揭帘而进:“和谁生气?”一看就能知道。
明逸送到他面前:“您看,我们像是选错官员。”宇文天还有心情开个玩笑:“这是我就任以前,你选的人,别把我扯进来。”他的女婿无赖也有一手:“如果不合适,您上任后就应该提出。没说,等于默许。”
这地方不是当岳父的家里,宇文天也有不占上风的时候。比如刚听到的这话,他就没话回,权当没听见,或者再来一个默许,把奏章看完,笑了笑:“遍地开花。”
“什么?”明逸敏锐的反问。
“实对你说吧,我刚去两个衙门,处置的也是类似事情。好似忽然的隐私从天而降,全落到对头手里。怪就怪在,街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逸转转眼珠子:“全是官员?”
“只怕是这样。”宇文天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让我想到郭公公还活着似的,要知道太监阴冷性子,最喜打发隐私,进一步的挟制人。”
明逸不肯服输。
郭公公这话是岳父先说出,但三爷也有话回:“我并没有放松,郭村经营十数年,说句难听话,满朝文武与他走动的人占九成九。九成九里的心思可不都在表面上,不是南关侯那种一看就看得出来,也不是云家那种倾家投靠,这得慢慢分辨才行。”
“说到云家,对你说一声吧。”宇文天坦然:“我去看过他几回,你这女婿不要闹腾,不要在无忧面前吹歪风。”
明逸占据上风时,从来稳当,面不改色的问起来:“听说岳父母有赠银,他衣食无忧。还去看他做什么?”
“无父照应,无母怜惜,实在可怜。可怜地里大多生怨恨人,他要是成了怨恨人,有什么好呢。”
“哦,岳父考虑也算周到。但以我看来,岳父是不怕别人怨恨的人。”明逸心头闪过姨母长安公主。
这段往事听自母亲万安公主,当年三爷的好岳父对定亲事一定早就知道。又从妻子那里问过岳父母成亲的年头,明逸可以断定。与长安公主议亲的时候,他的好岳父已与岳母私下成亲。他必然答应过老太师,这亲事他没有意见,为的是拖时间。
好巧不巧的,就要定亲,天牢劫了,他的人不见了。一切皆在他的计划里。
糊弄老太师也就罢了,长安公主也让一起糊弄进去。
明逸在别的地方佩服岳父到十成十,在这里的嘲讽就有十成十。
宇文天听的心如明镜,面上一寒:“你责问我呢?右太师明大人!”端出他左太师的身份。
明逸缓和下面容,但已经问了,索性问个明白:“岳父当年真的不亏心吗?”
“小子!什么叫亏心?我一没有见到公主,二不可能对她亲口许过什么。三来瑞国公喜爱公主接近发狂,他那个温吞水性子,在路上走恨不能不踩蚂蚁,有一回半夜吃多了酒,在我家门外截下我,要不是他功夫差,他的原话是要我性命。我走了,公主嫁给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明逸对旧事知道的很多,但到底那些年头里没有他。宇文天早就策划出走,不会说瑞国公袭击他的事。瑞国公酒醒,更不会说。明逸这就头回听说,惊奇的圆了眼睛。
“瑞国公?”这可能吗。
宇文天翻眼:“不信你去问瑞国公。”
明逸拍拍额头,他相信了。他知道泥人也有土性子,以瑞国公对长安公主的情意,他倒是干得出来。
他的岳父得了意:“所以我不亏心,面对你这女婿也不亏心。云家孩子是在我膝前长大,”
明逸没好气一分。
“他和无忧一起玩耍好些年。”
明逸没好气达到两分。
“我是为了你这女婿好,指点他,让他早早的离京,你眼不见心不烦。我了解你,你会把他打发去外省。他的父亲在哪里就官,你就往哪里安插。父子团聚,他更不会有回京的心。咱们看不到都不烦。”宇文天面对明逸还挺得意,自以为有无数的人情可以讨。
明逸皮笑肉不笑:“岳父,”
“说吧,不用太感激。”宇文天满面春风等着。
明逸咬咬牙:“他在您膝下长大?给过多少疼爱。”
宇文天皱眉头,这怎么是个小气鬼儿,想到一个好理由:“别学你舅舅荣王。”
女婿继续讨要:“从我和无忧定亲,您没有给过我一点儿。从今天开始还吧,十年八年的只够还利息,余下的岁月还本金。要还得彻底,别一不小心又欠上利息……。”
“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的?还是你让两个乱密报的气的神智不清。”宇文天用手在明逸眼前晃来晃去:“这是几个巴掌?”
“大杖走,小杖受。打巴掌就走,给疼爱就受。”明逸怎可能没话,没有扳回的话回,轻轻松松又回到讨要上面。
“来人,”
进来一个人。
“换好茶来,我和宇文太师长谈,要茶提神。暂时的,也不见人。”明逸吩咐他。
泡好茶,那人真的出去,对外面候见的官员说声:“二位殿下暂不见人。”
房里,一对翁婿锱铢必较的开始算账。
“岳父对云浩然一年笑几回,一共笑了几年,报个详细的数目出来。一丝一丝还给我。欠一丝还一海。”
宇文天嘲笑:“还你一海的茶水,一海为饮,当你是牛。”
见明逸拖张纸,提笔往上写着。
又嘲笑他:“以你的聪明,还能记不住?”
“这与记不住无关,是记下来,咱们算完了,岳父签个名字,就是给我的欠条。”明逸写的很认真。
边写边念:“某年某月,凶我。某年某月,撵我。某年某月……。”
“这是咱们刚见面的那一年,我不知道你心里是不是坚定,当然凶你撵你再凶你。”宇文天反驳。
明逸抬眸望向他:“您见到女婿不认得,空辜负聪明,这个要罚百倍。”
“小子,按你这样算,这辈子我还得清吗?”宇文天深表怀疑。
明逸很大度的模样:“下辈子接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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