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歌醒来的瞬间猛地挺直腰身,环住膝盖,戒备幽冷的目光扫过整间破庙,却只听见风声。
她吸了口气,垂头看了眼胸口的棉帕还在,松了口气,往冯氏家中赶路。
不知为何她想不起那个少年的模样,只记得他英挺的下巴玉锥一样精致却不女气,整个人有股不经历沙场就不会沾染的煞气。
远远的,云挽歌就看见冯氏家门口的灯盏还亮着,她正守在篱笆边上来回走,脸色青紫难看。
云挽歌刚走进,就被冯氏一把扑过来抓住了手,冯氏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你、你本家来人了!”
云挽歌仰起小脸,歪着脑袋,慢慢弯起唇勾出笑来:“可挽歌记得您平日总爱说,我母亲被克死,我父亲厌弃我,再也没人接我回去。”
“小祖宗哟,那都是你记错了。”冯氏的脸涨红,却不以为然地摇头叹息:“到明日,就该有人来接你,可你这张脸……”
冯氏说到这里却说不下去,她推开内室,推着云挽歌往里看,说:“我家小宝也染上了天花,与你一样,大抵一辈子都看不好。”
云挽歌这才敛眉,退开一步,道:“您像是笃定我一定不会死在乱葬岗,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冯氏在乡里横了三十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幽冷的眸子,整个坟地都没她怨气重,冯氏狠狠打了个颤,别开眼,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云挽歌摸了把肿得摸不出原本模样的脸,紧了紧破烂的衣裳,仔仔细细打量了冯氏的面色。
许久,云挽歌道:“进屋说。”
冯氏踌躇许久,才进屋坐到云挽歌对面,又扭头看了眼还在发高烧迷迷糊糊叫着“母亲”的小宝,狠狠心鼓起勇气。
她亲自给云挽歌倒了杯茶,笑得柔和,又给自己倒了杯,一口喝光,这又抬眼看向云挽歌。
云挽歌望着对方眼里跃动的火光,便举杯轻轻闻了闻,无色无味,常人万万看不出关窍。于是她在冯氏的热切注目下举杯,放下杯子的时候已无一滴茶水,她笑着拿过茶壶摸索轻叹:“九转玲珑壶流落民间,若是皇上知晓,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大罪。”
冯氏眼珠子转了转,劝道:“明日就是相府来人接你回去,瞧你憔悴的样子必定不欢喜,你还是快快歇下吧。”
不欢喜?
云挽歌记得清清楚楚,那些人有哪个不是在背后嘲笑她,刺她心窝子,那些人恨不得她永远死在外头才好。
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乡野村妇可拿捏的,云挽歌抬高了下巴,冷静地看了看得意的冯氏,道:“或许您还不够了解楼姨娘,也没打听过我。”
“这茶壶是她所赠?”
冯氏狞笑:“那又如何?”
云挽歌摊开手,无辜地眨了眨眼,摇头叹息:“你下茶盅下毒,毒是你所备,所有的罪都可以推及到你。若你想咬出冯氏,恐怕等朝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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