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道安听那年轻道人这样说话,连忙轻声喝道:“大成,怎么能这样和我们的师叔说话?平时我怎样教你的,看你平时倒也乖巧,怎么见了师叔却突然这样不懂规矩了?”
那叫大成的道人却仍然只是把嘴一撇:“师兄,他算是哪门子师叔啊,我只尊敬真有本事的人。我听过师父讲道,听过师兄授业,就是因为师父和师兄都是真有本事的人,我才想要拜师修道的。如今,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样一个师叔来,貌不惊人不说,还是这样破衣烂衫的,说是道士,其实和外面的叫花子也没什么两样,却让我如何尊敬的起来!”
原本大成尖利的话语已经刺痛了邱处机,只不过听吕道安已经先于自己教训起大成来,邱处机一时也就不好再开口,此时又听大成信口开河地说了这么一通,他的神情自然是非常不屑,可是他的话却又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虽说并不是句句戳中自己的痛处,可是却也有一定的依据,所以邱处机当时不由羞愧得满脸通红,想要和大成动怒,可是却又碍于师叔的辈分,不好直接申斥;可是如果就这样过去,邱处机此时也不过三十二、三岁,也正是在年轻气盛之时,又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去?
邱处机一时呆在当地,默默无语,脸涨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自己在磻溪修行六年原本已经是心平气和,波澜不惊,可是如今看来,那毕竟是独居深山,平时的修行都以静修为主,平时除了特意前来探望自己的尹和娃,来往于磻溪的百姓也并不会和他深做交谈,所以平时别说和他人争吵,只怕深一些的言语交谈都没有。此时突然出得磻溪,有了这与人交往的机会,偏偏就碰上这么个愣头青,三方两语把自己说得恼羞不已,一时却又不好发作,只是心情激荡,脸涨得通红的十分尴尬。
“师弟不要和他计较!”马钰原本只是冷眼旁观,此时见邱处机气得浑身乱颤,却无法发作的情景,不由连忙劝说道,又看了一眼大成,说道:“大成,我平时怎么教你来,难道就是教你如此目无尊长吗?你且回到庵中面壁,什么时候明白自己的错处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弟子并没有什么错处,”没想到那大成又嘟起嘴来说道:“弟子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
“还不快去!”马钰轻声喝道,又看向吕道安,“安儿,你且去慢慢教导大成,看他什么时候认得错什么时候再出庵来!”
“是,师父!”吕道安答应着,又向邱处机施了一礼说道:“师叔远道前来,我这师弟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师叔不要怪罪!”说完,将大成轻轻一拉,向后面的一片庵堂走去。
邱处机看着三个人走远,脸上的怒色一时却难以化解,他本是修道之人,此时却不愿意喋喋不休地去向马钰诉说、抱怨,就只是闷着头,背了手沉默地向前面走去。
马钰看着邱处机的样子,轻轻摇着头微微一笑,也并不多说,只是在旁边指引着方向,带着邱处机来到了一座庵堂处:“师弟,这是我平时居住的庵堂,如今你就随我在这庵中居住,平时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是,师兄。”邱处机答应着,随马钰进了庵堂,进去一看里面十分简陋,和师兄弟四人在终南山时情形大致相同,知道师兄这几年来也一直秉持自己当年许下的炼“贫”志向,置身世外,倒似乎把原来自己的半世豪富都远远抛在了红尘之中,此刻已是心无挂碍,于修道之上又何止是“精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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