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可可给了我工厂同事莉莉的电话,打过去一问,说是车间的工人捡到的。
虽然胸针不值钱,可毕竟是我妈留下的,这么多年我一直视若宝贝。
遇到拾金不昧的好人,我也挺感动的,于是又问莉莉是哪位工人师傅,我想当面去谢谢他。
“是工厂的吕师傅,不过我觉得你在心里谢他就行了,见面就算了吧!”莉莉犹豫着劝我。
我心里纳闷,“为什么?”
“吕师傅呀,人不坏,干活儿也认真,可是性子特别古怪,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天说不了三句话。”莉莉叹了口气,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咱们市机械厂的一个小领导,手下管着好多人,人前人后挺风光的,可是后来听说卷入了什么安全事故,厂里把他开除了,后来几经辗转就来到咱们公司了,估计是落差太大,心里不平衡,人也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挂断电话,莉莉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当年的安全事故调查来调查去,最后终是不了了之。
厂里的许多人都受到了处罚,有人被降职、有人被处分,还有人被开除,可是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事故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似乎从来也没人说清过,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也在不知不觉地选择遗忘。
遗忘,听起来有点软弱,可是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遭遇不幸和打击时,除了遗忘又能怎样?
我也是个普通人,我花了好多年才一步步地从父母双双离世的痛苦中走了出来,事到如今,我对吕师傅已经没有太多的怨恨。
正如一句哲言所说,雪崩的时候,每一片雪花都不是无辜的,当年的事,太多的人牵涉其中,我怨不过来,也恨不过来。
现在的我,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
当然,如果能早点儿结束跟许君延之间的畸形关系,我会觉得更好。
可是想想许君延是怎么说的——玩腻了再说,我(哔哔哔哔)!
“来机场接我!”正恍惚间,手机响了,是许君延的微信。
我随手把胸针别到衬衫上,飞快地回了他,“什么时候?”
“现在!”又搞突然袭击!
不知道许君延是不是在国外玩high了,就不能提前把航班时间告诉我?
我一边腹诽一边准备打电话派车,想了想,又问他,“许总想让哪个司机开哪辆车去接你?”
办公室和工厂都有固定的排班司机,负责接送客户和满足公司内部的派车需求,领导级人物一般都有相熟的司机,虽然许君延平时喜欢自己开车,不过我总要照章办事。
“十分钟之后去地下车库,李政会接你来机场!”
我对天翻了个大白眼,也不知道许君延哪根筋不对,以为自己是偶像明星呢,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可是秘书对着老板哪有抱怨的资格,想到是去机场接人,我总得注意一下仪表,于是抓起包包去洗手间飞快地补了个妆。
时间紧迫,手忙脚乱中,我竟然把粉饼打翻了在包包里。
正着急,突然想起抽屉的最底层还有许君延上次送给我的包包。
之前我怕招来是非,一直没背过,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匆匆倒换了包包里的东西就出了门。
到了地下车库,李政已经打着双闪在等我了。
他倒是挺有绅士范儿,见我来了还特意下车给我拉开了车门。
我坐在后排,见他黑着脸的样子,不由地想起上次他一记肘击就把宋岩给打趴下的情景,心里突然觉得毛毛的。
去机场的路程大概半个小时,一路上李政沉默不语,我也无话可说,气氛似乎变得僵硬。
想来想去,我决定主动打破沉默。
“李——呃,政哥,”我本想直呼其名,可是见他年纪应该比我大许多,又觉得不太礼貌,于是急忙改口叫了声哥,“你以前是不是——社会人士?”
越说越忙,越说越尴尬。
“谢小姐想问我以前是不是混社会的?”李政的声音听起来彬彬有礼。
我无力扶额,“也可以那么理解吧!”
“谢小姐别担心,许总亲自交代过不再追究以前的事。”李政若有所指地说。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至少许君延是说话算话的,可是转念一想,他手里捏着关键证据,还不是想什么时候追究就什么时候追究?
我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但愿。”
“许总是个遵守承诺的人,您可以完全信任他。”李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忧虑,言语间像是在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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