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我觉得困极了,只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声音的主人抱着坚持不懈的信念,大有不把我叫醒不善罢甘休的架势。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觉得困惑而又茫然。
“许君延,是你?”我伸出手抚上眼前的脸,触感真实,下巴上的胡茬微微刺痒了我的手心。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疼不疼?”黑暗中,他的表情难辨,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急躁。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真的是你?他们把你推下来的?”
心里隐隐怀疑他会不会自己跳下来,可是想起前些日子我和他激烈的争吵以及因为周云如闹出的种种不快,我实在问不出口。
下一秒,他已经把我紧紧地搂入了怀中,他捧着我的脸,语气恨恨,“你就这么盼着我死是不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紧接着,他低下头狠狠地在我唇上吻了一下,冰凉的感觉让我瞬间清醒了许多。
“别告诉我你是自己跳下来的?”我还是不敢相信。
“转过来,你背上好像沾了荆棘,我帮你拔出来!”他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话音未落,他撩起我的外套,温热的大手轻轻地在我的背部划动,片刻之后,背后传来他如释重负的声音,“还好只是轻微的划伤。”
“你呢?你怎么样?”我下意识地反手摸过去,指尖传来黏糊的感觉。
我转过身,错愕地问他,“你流血了!”
“一点血,算不上什么。”他语气平静。
我继续顺着他的背部摸索,血迹渐渐沾满了我的手掌。
我急得直掉眼泪,“流了这么多血,还说不算什么?不行,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
说着,我挣脱开他的怀抱,站起身环顾四周,我傻眼了。
我和许君延竟然掉在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里,说是大坑,又像是蓄水池。
脚下是柔软的沙土,四周是水泥墙壁,两米多高的高度,根本望不见外面的景象。
“我早就观察过了,没有上去的台阶,也没有可攀登的抓手,恐怕晚上是出不去的。”许君延淡然自若地说着,他揽过我的肩膀轻轻揉了两下,“别怕,我出门之前给李政打了电话,他会带人过来的。”
“我不怕,可我怕你……你在流血!”我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乖,别哭!”他靠着墙壁坐了下去,又让我坐在他的腿上,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轻声安慰着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黑暗中,他的声音温柔的要命,像是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抚慰着我的不安和恐惧。
平静下来之后,我开始问许君延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我从机场接他回来的当天把一张便签纸掉在了他的车里,司机捡到后交给了他,他随手塞在自己的钱包里,结果我跟他吵架离开之后他就忘了问我。
直到今天下午他开完会,发现手机上好几个吕言的未接电话,再打回去又总是打不通。
他觉得不对劲,于是又打电话给我,一样打不通。
于是情急之下他打给何榛榛,听何榛榛说我去小村庄散心,他立马就想到了钱包里的便签纸。
于是他直接开车按着地址找了过来,他先是找到了村里的老宅子,结果找不到人。
他估计我和吕言已经离开,又开车在附近的路上徘徊,可是当时我和吕言正弃了车在野地里狂奔,就这么错过了。
幸好他再一次把车开回盘山公路的时候,张哥的车出现了。
冥冥中仿若天注定,擦车而过的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把视线投向车里,然后一眼就望见了我。
“为什么把枪给他们!”我追问。
“因为害怕。”
“怕什么?”我继续问。
“怕失去你,怕再也见不到你,怕世界上再也没有你。”许君延转过脸,黑暗中,我们的脸庞紧紧贴在一起。
他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温热的气息袭来,我喉头一哽,“许君延,你就不怕死吗?”
“我当然怕死!”他沉默了几秒,紧接着语气坚定,“可是我更怕失去你!”
泪水流下,我无声地抱紧了他。
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想再去想,不再想许老爷子的三个要求、不再想周菁如、甚至不再想周云如。
只想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直到地老天荒。
一阵哗哗的水流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微弱的月光下,墙壁四面的出水口水花四溅。
顷刻间,冰冷的感觉袭遍全身,我知道蓄水池一旦开始注水,不到注满是不会停下来的。
可是,我TMD不会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