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姨,为什么?”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她。
毫无疑问,萍姨趁我和吕言在外面忙碌的时候拿走了U盘,然后冲进了马桶。
她抬起头冲我笑了笑,笑得带着几分凄然,紧接着她身子一晃,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知道萍姨的血管不好,而且她去年刚作过动脉瘤手术,于是赶紧上前去扶她,吕言早就从隔壁赶了过来,他默默地帮着我把萍姨扶到了沙发上。
我从茶几上拿了萍姨的药,又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她麻木地接过药,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他是宋岩的亲生父亲!”萍姨转过脸,目光凝重地盯着我。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禁不住反问,“你说刘良义是宋岩的亲生父亲?”
“我和他分手之后,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孕,孩子的月份大了,我只能生下来;后来他娶了钱红,还有了女儿,我不想再去打扰他的生活。可是宋岩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我一个人实在负担不起医药费,只好又去找他。他答应会帮我想办法,可是想不到他的办法竟然是……”萍姨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一边说一边摇头,“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拼了命也会阻止他。”
“他知道宋岩是他的孩子吗?”我干巴巴地问。
萍姨和刘良义竟然是旧日的恋人,而且刘良义还是宋岩的亲生父亲,信息量实在太大,我根本来不及消化。
“他马上就会知道了!”萍姨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生气,宛若垂危之人,她犹豫了片刻,才平静地说,“我得了癌症,活不了几个月了。”
“癌症?什么时候的事?”我诧异地瞪着萍姨。
“癌症现在不算是绝症,可以治疗的。”吕言的母亲也是死于癌症,萍姨的话大概触动了他的心事,他望着萍姨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
“你们都是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恨我自己。可是我活不了几个月了,如果我死了,他又去坐牢,以后谁去照顾宋岩呢?母亲都是自私的,就让我自私一回吧!”萍姨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微弱,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我和吕言陷入了沉默,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都只是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直到萍姨再次开口,“他答应我会拿钱出来作为家属抚恤金,而且也会帮家属子女们安排工作,还会捐一笔钱给市工会作为工人医疗基金,我觉得他还有一丝良心,你们能不能原谅他一回?”
“萍姨,刘良义早就找过你了,连你今天回来都是他提前安排好的,是吗?”我盯着萍姨的眼睛,继续问。
萍姨颓然地叹了口气,不再作任何解释。
我瞬间明白过来,上次的绑架案之后,良义集团内部掀起了轩然大波,良义在业内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刘良义不敢再顶风作案,只能偷偷派人盯着吕言的一举一动,而我今天到了学校之后,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监视。
与此同时,他把萍姨从外地接了回来,他大概猜到以我对萍姨的信任,让萍姨从我手里拿到U盘并不是什么难事。
刘良义的算盘打得好,也打得准。
人情难拒,我输给了人情,也输给了刘良义。
“对不起,小蓉,你骂我吧!”萍姨望着我,她的眼眸里浮起深深的歉意,她瘦削的脸上写满了愁肠百转,她伸出手拽住我的手腕,“可是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过得好!”
“想让我过得好?”我轻轻推开了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萍姨,你毁掉了我和吕言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证据,我怎么可能过得好?”
“萍姨,你早就知道刘良义犯下的罪,是吗?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也是在为刘良义赎罪,对吗?”我的心里又是失望又是压抑,再也忍不住把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
“倒不如说我是为我自己赎罪!”萍姨闭上眼睛,任由两行泪水流下了脸颊,“可是今天我犯下的罪恐怕一辈子也赎不完了!”
说完,她双手捂住脸,低低地啜泣起来,在她低下头的瞬间,吕言突然对着我眨了眨眼睛。
“萍姨,你先休息吧,过几天我会带你去医院再检查一次。”我会意冲吕言点了点头,紧接着站起身,还是不忍心对萍姨的病不管不问,尤其又是癌症。
可是我的语气听起来还是冷淡了许多,因为我的心里终归还是生出了芥蒂。
“好孩子!”萍姨伸出手捋了捋我额前的碎发,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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