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姚锦程早已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没想到他也会觉得心虚,觉得愧疚。
然而,一切都是她的错觉,当女人站起身,将衣服放回一旁的箩筐中时,姚锦程说了句:“那么丑的衣服,叫花子都不会穿。”
好吧,当她刚才什么都没说。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扉,突然被人从屋外推开了。
女人悚然转身,脸色煞白地看着出现在门前的少女。
少女身姿纤细,一身白衣,衬得巴掌大的脸越发小了。
外面似乎下起了小雨,少女额前的几缕发丝被沾湿,凌乱的垂在额前,挡住了她的双眼。
她一步步,走向屋内的女人,被发丝遮挡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让你不要再来打搅我和程儿,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女人害怕地向后退去:“程儿是我的孩子,你没有这个权利,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我夺走他?”姚纪灵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发丝:“他可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对于你,他早已深恶痛绝。”少女清丽的脸容,在昏暗的烛灯下,看起来有些扭曲,“程儿以我为自豪,却以你为耻辱,这样没用的母亲,想必会让他觉得很困扰吧?”
“你胡说,程儿是个好孩子,若非你蛊惑他,他又怎会离我而去?”
姚纪灵面目平静,眼底却闪着一丝阴冷的怜悯:“可怜的女人,不但被自己的丈夫嫌弃,连儿子,都不愿意认你。”
女人激动起来:“姚纪灵,你还有脸说!大全是怎么死的,你比我清楚。”
“我当然清楚,不就是因为他不喜欢你了,想要杀了你,你偏偏不肯认命,丧心病狂之下,将他推到了水车的轮轴里。”
姚锦程的脸色有些白,眼睛瞪到极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看来,他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此前一直都不知道。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让你认命的。”姚纪灵瞥了眼箩筐里的衣服,满眼厌恶,“我与程儿,注定要做人上人,对于你这颗碍眼的绊脚石,我已经忍了很久,如果你不去苏府闹事,我也许会放你一马,可你实在太不懂事了。”
女人很害怕,却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你若是杀了我,程儿会恨你一辈子。”
“你以为我会在乎么?”姚纪灵边说,边从袖口取出一枚银针,“哪怕程儿知道,是我杀了你,他也只会感激我,不会恨我。”
银针幽蓝,一看就是淬过毒的。
“你……你……简直疯了……”银针刺入肌肤的瞬间,一阵剧痛便从四肢百骸上蔓延开。
姚纪灵轻轻转动银针,明明是在杀人,嘴角却噙着一缕恬静的微笑:“安心的沉睡吧,没有人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哪日遇见程儿,我可以好心帮你带个话。”她拔出银针:“只是死都死了,这世间之事,也与你再无干系了。”
整个过程,姚锦程亲眼目睹。
不知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姚纪灵杀人,精神上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和害怕。
苏墨钰知道,他害怕,不是因为姚纪灵杀死的,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因为,姚纪灵可以随随便便,就夺走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