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内突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苏墨钰依旧保持着冷眼凝视姚纪灵的姿态,一动不动,好似一尊被风化的石雕。
“呵……”第一个出声的,是贤王,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拢了拢自己身上的斗篷,他站起身,擦着苏墨钰,走到了雅间的门口,很轻很轻地说了句:“为了表示本王的诚意,本王……答应你。”
伴随着最后一个你字落下,原本站在窗边的黑衣人骤然伸手,一把掐住了姚纪灵的脖子。
一切发生的太快,姚纪灵根本来不及反应。
男人手劲很大,在那铁钳般的掌掐住她脖子的瞬间,她就已感觉,死亡开始迫近。
恐惧写在她娇柔的脸上,瞳孔因为恐惧而放大,纤瘦的手臂,不停地在半空中挥舞着。
咔嚓一声。
苏墨钰知道,那是脊椎断裂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雅间内,显得清脆而悦耳。
姚纪灵的脸上,依然还挂着恐惧,以及一丝对生的希望。
然而,此刻的她,已彻底没有了心跳。
人若是被活生生拧断脖子,是断然没有生还希望的。
黑衣人手一松,姚纪灵的尸体,便软软地滑了下去,似一条被抽去了脊骨的鱼。
苏墨钰走到姚纪灵身前,看着她死不瞑目的双眸。
就连梦里,都恨不得杀了她,而此刻,当她真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时,那种刻骨的恨意,却似乎没那么浓了。
高兴吗?
或许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也险些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真的死了。
死的突然,死的憋屈,死的莫名其妙。
就连苏墨钰本人,都没想到,贤王会突然命手下动手。
好不容易救下姚纪灵,就这么随随便便杀了,这个贤王,果然有病。
在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一种人,就是疯子。
因为他们没有顾虑,不知恐惧,喜怒不定,杀戮随心。
显然,贤王就是这群疯子中的某一个。
如果可以,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与这个人打交道了。
……
就和贤王猜测的一样,第二日早朝,皇帝果然当众宣布,将丞相交由大理寺和刑部共同主审。
由此看出,贤王在对事情的预判和筹谋上,的确很有一套。
放眼整个朝廷,诸多皇子之中,也只有贤王,有能力有资格与容蓟争夺储君之位了。
如果真的让他赢了……
“诸位爱卿如果无事启奏,那便退朝吧。”皇帝略带疲倦耳朵声音传入耳中,苏墨钰一个激灵,看了眼位于大殿最前方的容蓟。
对不起了,这一次,是我辜负你。
“皇上,”她上前一步,出列道:“微臣有事启奏。”
“苏爱卿,你要启奏何事?”
深吸口气,尽量压下心底的那份罪恶感,朗然道:“微臣要弹劾刑部尚书及大理寺卿,结党营私、行事凶暴、滥用职权,枉杀无辜。”
一道如淬了鲜血的锋锐视线,猛地自最前方朝她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