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在面对命运时,连一向强势的阎夫人,也低下了那高昂的头颅。
阎夫人公审一事,闹得满城风雨,大理寺外,早早便围满了百姓,挤得水泄不通,阎夫人所乘坐的囚车经过,无数的菜叶鸡蛋朝着她扔去,人们口中不停地骂着:“贱人,去死,不知廉耻的贱人!”
“杀人犯!处死杀人犯!”
“什么将军夫人!分明就是个不尊妇德,心肠狠毒的恶妇!”
“杀了她,杀了她!”
“阎少将真可怜,竟然认这种毒妇做母亲!”
“对,一定要还阎少将一个公道!”
百姓们是最善良的,但也是最容易被煽动,被流言蒙蔽的。
苏墨钰不知阎夫人此刻在想什么,或许她也曾悔不当初,但时光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在这二十年中,她未必是没有快乐的。
身为主审官之一的大理寺少卿走上审判堂的首位,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阎夫人抬起头,冷然看了对方一眼,道:“前丞相幺女傅初兰。”
原来,阎夫人的闺名叫做傅初兰。
大理寺少卿再拍:“你既已嫁人,怎能再报从前的名讳?”
阎夫人道:“我生是傅家的女儿,死也是傅家的鬼魂,嫁人又如何?我永远都是傅初兰!”
苏墨钰在一边旁听,虽然除了阎烈洲外,她一点也不喜欢阎家的人,但还是十分佩服阎夫人的勇气。
大理寺少卿没辙,只好放弃,“傅初兰,对于二十年前,你杀害纳西族女子和汐儿一事,你可认罪?”
阎夫人道:“是我杀了她,我没什么好说的。”
“这么说,你便是认罪了?”
阎夫人冷寂的目光,射向对面的大理寺少卿:“我只是承认,是我亲手杀死了和汐儿,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认罪了?”
大理寺少卿气得不轻:“混账!你既然承认是你杀了和汐儿,岂有不认罪的道理?难道你认为,杀人不算是罪大恶极之事?”
阎夫人冷冷道:“杀人?在场诸位,有几个没有手染鲜血的,即便是大人您,在坐上这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前,又害死了多少人呢?如果这样算来,您岂不是比妾身还要罪大恶极?”
不得不说,阎夫人的确有张巧嘴,能言善辩,大理寺少卿脸色涨得通红,一个劲地拍打着手中的惊堂木:“你这罪妇,犯下如此恶行,竟然还不知悔改,本官看你是没救了!”
阎夫人面色冷冷,眼底写满了讥嘲。
“来人,来人!”大理寺少卿怒喝:“给我把这罪妇带下去,重责三十大板!”
苏墨钰拧了拧眉,在衙役上前拿人时,插了一句:“大人,滥用私刑,怕是要遭人诟病,而且,这并非是我们今日的主要目的。”
大理寺少卿铁着一张脸,虽然气愤,但仔细想想,苏墨钰说得不无道理,于是道:“傅初兰,你既已认罪,便签字画押吧,不要妄想有人能来救你。”
似乎是专门与他对着干,在说完别妄想有人救你后,一个声音遥遥传来。
“赤狼军少将阎烈洲在此,谁敢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