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在他的心口处。
月光忽明忽暗,他低首看着那把抵在心口的匕首,蓦地笑了:“钰儿,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你说对了,你的确不够了解我,你若是了解我,我们之间,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还是打算离开?”是询问,也是笃定。
她颔首:“没错,我说过,我不会留在这里,做一只被关在牢笼里的金丝雀。”
“钰儿,你不是金丝雀,但你也不是海东青。”
她勾唇一笑:“我也没说我是海东青,能做一只大雁就足够了。”
“不,你是纸鸢,虽然飞得够高够远,但牵着你的那根线,始终握在我的手里。”他亦是自信满满。
她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匕首:“你现在连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又哪来的自信,说出那样一番话?”
“我们现在就开始彼此仇恨了吗?”
她紧紧握着匕首,岿然不动:“月上中天,已经是第二日了。”
她曾说,今日一过,你我不死不休。
温柔缠/绵的一天已经过了,从现在开始,他们是敌人。
说起来好笑,半个时辰前,两人还如胶似漆,抵死缠/绵,做着这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半个时辰后,便于缠/绵之地,彼此相杀。
他仰首,看着再一次隐入云层中的月亮:“是啊,已经是第二日了。”
“太子殿下,我劝你还是老实点为好,切莫乱动心思,刀剑无眼,伤了你可就不好了。”她口吻冰寒,与之前的温柔缱绻截然两样。
他却毫不在意的笑着,收回视线:“你不会伤我,因为你舍不得。”
她眸光沉静,没有半分波澜,就这样彼此沉默对望了许久后,她叹息一声,收回匕首:“你说的没错,我的确舍不得伤你。”往前跨出一步,她在他耳边道:“但是他可以。”
他神色骤变,没来及做出反应,胸口就被一把长剑贯穿。
闷哼一声,他捂着伤口半跪在地:“呵……果然不愧是孤的钰儿,你的心,永远都这么狠。”
苏墨钰看着从他胸口渗出的鲜血,狠狠拧了拧眉头:“影毒,你下手有些重了。”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不重不重,不过是刺穿了他的肋骨而已,及时救治的话,死不了人。”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在剑上抹毒?”
“这不是为了预防万一嘛,不过你放心,那只是一般的毒,吃上十几根人参就补回来了。”那声音越发欢快,像是想到什么,赶紧补充:“不过,这毒虽然一般,但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解毒,否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很好,这样的话,容蓟就没有时间去追捕自己。
到底,还是不愿与他正面为敌。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几乎要与月霜融为一体。
她转身,走了两步,忽又回过头来,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恨我么?如果恨得话,那我们就扯平了。再见了,我的殿下。”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灵堂。